王茂斌自传体小说人生三部曲《童年》通稿

                      
01                                                                                                                                                                                                                                                                    
邓县城东四十里，有一条小河，名字叫赵河。赵河自镇平五朵山南麗的二龙乡南下，经穰东流入邓县境内后，把邓县城东这块小小的腹心平原，一分为二。河西隶属白牛公社，河东隶属元庄公社。赵河两岸，土地肥沃，气侯适宜，百姓勤劳，我家就住在赵河岸边，隶属于元庄公社南河口村。一九五四年农历腊月二十八日上午，我就出生在这个仅有六百来口人的小村庄。在南河口村，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当时有爷爷、奶奶、二爷、三爷、四爷、大姑、小姑、二叔、三叔、四叔以及我的父亲和母亲，共十三口人。我出生几个月后，由于美帝国主义以联合国的名誉，纠集十几个国家的军队组成了联合国军，对朝鲜发动了侵略战争，把战火烧到了中国的家门口。中国政府权衡在三，决定出兵朝鲜，抗击美帝国主义，支援朝鲜。我爹爹响应国家号召，应征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随后奔赴到了朝鲜，参加了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我爹爹高小毕业，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所以，在部队升级很快，不久，就被提升为营部文化教员，随后不久就入了党。
转眼到了1958年，全国正在大搞人民公社化之际，我爹爹从朝鲜退伍回来了， 背着行李走到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当时，我同邻居家的小孩正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玩耍，我爹爹看到我们后，便放下行李，准备弯腰抱我们。我俩一看是个陌生人，吓得我俩大哭起来。我俩的哭声，惊动了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二娘，她急忙丢下手中的活计，出来查看。当二娘来到我们面前时，一眼便看到了我爹爹，先是一惊，随后急忙上前拉住我爹爹的手，楞楞看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问我父亲道：“兄弟，你啥时候回来了？”
我爹爹说道：“我刚回来，还没进屋呢。二嫂，这俩孩子是谁家的？”
二娘一听，大笑说道：“看你这做老子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得了。这个是我家的，那个是你家的。
我爹爹听后，瞪着眼睛把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把我拉到面前，紧紧地搂在怀里。此时，不知咋啦，我也不哭不闹了，看着我爹爹的脸，只见我爹爹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了。嗣后，我爹爹再也没说一句话，便抱着我回了家。
立夏后的太阳，一天比一天的热了，日照增加，雷雨增多，万物繁茂。正是绿树阴浓夏日长，搂台倒影入池塘的时刻。我爹爹的回来，给我家增添了无限的欢乐。特别我奶奶，好象年轻了好多岁，腿也勤了，话也多了，大热的天，满院子跑，见谁都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事。只见她从枕头里摸出三元钱，把我二叔叫到面前，唠唠叨叨的嘱咐道：“你悄悄去元庄街上，割二斤肉，一斤七毛四分，共一块四毛八分，再买只鸡六毛，共两快另四分，剩下九毛六分，你看着再买点啥。另外，记着给我小孙子买点好吃的。今晚，咱们要过过年了。”我二叔答应一声，接过钱，随后就去元庄街上了。我一听说晚上要吃肉，高兴得一蹦老高。说实在的，在那个能年月里，一户人家，一年能吃上一顿肉，就算奓侈了。
当晚，一至等到更深夜静时，我母亲才下厨房，偷偷摸摸做了两盆菜，一盆豆腐炖鸡汤，一盆南瓜炒猪肉，饭是小米稀饭，红术面窝窝，其中加两个白面皮包红术面的花卷，是我和奶奶的。饭菜端上来后，我奶奶对我爹爹说道：“现在大家都在食堂吃饭，不允许每家升火做饭，万一被发现了要砸锅的，所以我们要等到村里人都睡了，才能升火。虽然我们是军属，但也不能坏规矩，不能让人们说我们的闲话。”我皱着爹爹眉点了点头，也没说什麽。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爷爷奶奶说了这些年家里的琐事，叔叔婶婶们海天阔地的评论了些生产队不公事理，我爹爹也把在外这几年所遇到的一些奇闻轶事，讲给一家人听。我听着听着，不知什麽时候，就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随后不久，我爹爹被选为我们大队党支部书记，一年后，应招在邓县邮政局工作。
转眼到了一九六二年，经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中国，经济开始复苏，各行各业也承现出了生机。这时，我已经八岁，到上学的年龄了。我第一次去上学，是我小叔领着我去的。我小叔比我大四岁。我家离元庄小学不算远，只有两里路程。中间要过赵河，当时赵河上没桥，人们在水浅处放几个石墩，过河的人踏着石墩，得小心翼翼的蹦着走，但还是有人掉到水里去。赵河的水很清，清得能看见河底的小鱼。元庄小学一年级共三十二名小学生，大都是七至九岁的孩子。我入学以后，和其他小学生相处很融洽，其他小学生也很喜欢我，全班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老师每天给我们讲书本上的知识外，有时还带我们去赵河边玩耍，我顺手还能捡一些贝壳 ，彩石之类的小玩意。每逢星期天，我还能帮家里干些活儿。由于父亲在外工作，家里缺少主要劳动力。那个年代，生产队分配给社员们的所有物资基本上都是按劳动工分的多少分配。在一个家庭里，如果劳动力多，那挣的工分就多，那么相对应该分配的东西就多。我们家由于缺少劳动力，所以挣的工分就少，相对分到的东西就少。这就是当时农村流行的说词叫什么“缺粮户”。为了能够增加家庭的收入，奶奶把目光投向我这个八岁的孩子。她给了我一只小提篮子，让我每天天亮就去河坡处捡羊屎蛋，并告诉我要捡不满就不准回来吃饭。我小时候是一个很听话且又很老实的孩子。大人的话，我是很听的，大人交待的任务，不管是多难多大，我都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全力去完成。每天早上，天刚亮我起了床，马溜的提着兰子顺着河坡草丛中找羊屎蛋，用手捡，遇着稀羊粪用双手捧着放到小篮里。一早上能捡五六斤左右。生产队收羊屎蛋每二斤一分。一早上，我能挣二、三分。当时，大人干一天的农活，男劳力十分，女劳力八分。所以说，当时我可是顶半个劳动力。所以说我很高兴，也很自豪！记得有一天早上，在我捡满了一搂筐兴高彩烈，哼着儿歌回家的时候，突然，从路边上的草丛里窜出一条金黄色的蛇把我吓了一跳，当时，我完全被吓蒙了，手一抖篮子就掉在地上，羊屎蛋撒了一地。稍时，我回过了神，稳了稳神态后就弯下腰仔细地慢慢地把刚才散落在地上的羊屎蛋一粒一粒的拣起来重新放到了篮子里提着，异常小心，异常紧张，左顾右盼走回到了家里。到家后奶奶和母亲都夸我很能干，很好，很棒！我笑了。我心里嘀咕着，你们哪里会知道我被蛇惊吓着的那一幕哇。吃完早饭后我就又背上书包跟邻居家的弟弟一道上学去了。有一天，我小叔上街办事，顺路接我回家。我俩刚到赵河边，我小叔提议玩一会再回家，我当然高兴坏了。我们先到赵河里捉会鱼，又在河边捡了很多花石头。玩着玩着，我俩都觉得累了，便四脚大岔的躺在赵河边上的沙滩上，我小叔问我：“你还记得咱俩前年偷碗豆秧的事吗？”
原来，在三年自然灾害时，农村食物短缺，广大老百姓缺吃少穿。我家和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整天处于半饥不饱的状态。记得有一天，我和小叔趁着夜里天黑人少，去地里偷碗豆秧吃事。听小叔这麽一问，我道：“当然记得了，那天夜里，天非常黑，我俩踏着高低不平的路，背着爷爷奶奶，悄悄地出了村，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虫子的叫声，再加上一种好似什麽物体相撞的声音，可把我吓坏了，你还安慰我，叫我别怕，当时，为了能吃到新鲜的碗豆秧，我俩是啥也顾不了了。我俩慢慢地爬到碗豆秧地里，摘尖尖的芽吃。吃饱了，又摘些放在衣服口袋里，准备第二天再吃。就在这时，突然，我警觉的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听听好象是它也在吃碗豆秧。这时，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朝着蠕动的地方一下子猛扑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一个小东西，一看是只小兔子。这下子我和你可高兴坏了。我俩抱着那只兔子，高高兴兴回家了，一家人用这只小兔子，解了一次口馋。”
小叔说道：“可惜爷爷奶奶没原谅我，把我狠狠地训一顿不说，还照我屁股上甩了两把掌，说我不该黑灯瞎火的带你出村偷东西吃。”
我说道：“爷爷奶奶是假装要脸面，他们没看看，现在那一家不是在做贼？前几天村东头四爷家就偷了几个红术，不是就被拉到大队被批斗得死去活来吗？人饿极了，就是要千方百计弄点吃的把肚子填饱，才是大事，毕竟民以食为天吗。爷爷奶奶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
小叔说道：“话是这麽说，可爷爷奶奶总认为我家是大户人家，不应该干那些偷鸡摸狗的龌鹾事，他们全不顾一家人肚子在叫唤，需要填东西。”
我说道：“爷爷奶奶也是担心我们出事，其实也不必要，我俩都成大小伙子了，还会出啥事？ ”
小叔说道：“是呀，我们都大了。”
我俩一至玩到太阳落山才回了家。我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见我俩回来这么晚，免不了又唠叨了一番，我俩对于我妈妈的唠叨，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元庄逢集。奶奶拿出一百二十一个鸡蛋，要我和小叔去元庄街上卖掉。由于我家人口多，我父亲又在县里工作，家里缺少劳动力。那时候，人们都是靠工分吃饭，我家是缺粮户，所以过日子很紧张。每月除了我父亲拿回来点有限的工资外，就靠我奶奶养的十五只老母鸡下蛋，到街上换点钱，支撑着亲戚朋友们的婚丧嫁娶，家里日常的油盐酱醋。我和小叔㧟着鸡蛋到元庄街上时，街上已经人山人海了。街东头是农具市场，到处摆的是扠耙. 扫帚. 杨麦掀，镰刀. 锄头. 倔地锹，一切农用家具，应有尽有。街西头是卖吃食的市场，牛肉汤锅前，有人扯着丧子在喊:”牛肉五毛钱一碗，原汁汤尽着喝，至到你喝不进去为完。牛肉汤锅旁边，是卖油条和蒸馍的摊子，也是喊得镇天响。我看着这麽多好吃食，馋得只流口水。我俩就在卖油条摊子的旁边，把鸡蛋摆在地上，等着卖鸡蛋的人到来。一至等到快小晌午了，也没见到一个卖鸡蛋的人，我俩正想收拾收拾回家，就在这时，一个孕妇，掂着个大肚子，来到我们面前，先讯问了鸡蛋的价格，然后就说全要了。当她把一百二十一个鸡蛋全装在她框里后，只给了六块钱，我说不行，五分钱一个，一百二十一个鸡蛋应该是六块零五分钱，那孕妇说她身上就这六块钱，卖了就卖，不卖了鸡蛋还给你们。我小叔一听急了，急忙说算了，那一个鸡蛋就算添头。那孕妇高高兴兴走了，我开始抱怨我小叔，我小叔笑笑道：“那一个鸡蛋，就当送给她肚子里的娃娃好了。”随后，我俩个就回了家，当来到赵河边时，由于前几天下了雨，赵河的水涨了不少，原来那让人过河的石墩子，已经被河水淹没了，要得过河，只有脱衣服趟水了。幸喜河水不太深，也就只漫过膝盖以上。平时，放了学，做完作业，我就会喊上几个小同学，到这里来捉鱼。见什么鱼就捉什么鱼，碰幸还能捉住几条，有时一条也抓不到，这要凭着自己的运气。当我和我小叔趟水快到对岸时，突然发现一个洞，我认真看了看，对我小叔道：“这个洞肯定是个鲶鱼洞。”
小叔说道：“何以见得。”
我神秘的笑一笑，说道：“鲶鱼洞和鰟蟹洞不一样，鰟蟹洞扁，鲶鱼洞圆，鰟蟹洞洞口在水面以上半寸处，洞口有白沫，鲶鱼洞洞口在水面以下半寸处，洞口有粘液。你看看这个洞，洞口刚好离水面半寸，全是粘液，而且很光滑，肯定是个鲶鱼洞，说不定还是条大鲶鱼”
小叔说道：“那你就把它弄出来吧。来，我把衣服拿着，你摸摸看。”
我二话没说，把衣服递给我小叔，悄悄来到鲶鱼洞前，把手探了进去。猛然，我碰到了一个光滑滑的东西，身子有小茶杯粗，我估摸着是条大鲶鱼。我赶紧叫我小叔过来，让他用衣服把洞口堵上，以防鲶鱼窜出来。我知道，这麽大的鲶鱼一但窜出来，那力气大得能撞倒人，象我这麽大的娃娃，在水里要想捉住它，可就难上加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洞里先制服它。我费了好大的劲，在洞里斗它有半个时辰，觉得它软绵多了，这才把它从洞里拉了出来，好家伙，这条鲶鱼足足有一尺多长，嘴上长了几根胡须。出洞以后，它还是不老实，狠劲的扭动着身体，企图挣扎着从我手里面跑
掉。我怕它跑了，急中生智，急忙用牙齿咬住了它的尾巴，然后使劲地把它甩到了岸上，我小叔趁机窜上岸，把它紧紧地按在了地上。等我上岸时，他才松手。我掰了一枝柳条，把鲶鱼从緦中穿上，然后穿好衣服，我俩高高兴兴就回家了。中午，我们一家美美地喝了顿鲶鱼汤，为此，奶奶还奖励了我三分钱。
俗话说，立夏不下，高挂犁耙。谁知这年立夏后，连着下了几场雨，老年人们说，今年肯定是个好年光。一至到割麦子时，地皮还是湿渌渌的沾脚。割麦时我们学校放假半月假，放假的第一天，生产队队长就通知全队各家各户，上午，要把昨天收割完麦子的地，把落在地上的麦穗和地下麦茬，按每户人头分下去，地上的麦穗和地下的麦茬，都归各家所有，尽量达到颗粒归仓，一粒粮食和一把柴火都不浪费。这生产队最初是由高级农业社过渡而来，之后，就演变成了农村的基层单位，生产队的土地和生产资料，归生产队集体所有，生产队在国家计划指导下，根据本队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安排生产计划，制定增产措施，基本上是自负赢亏的生存模式。生产队的当家人，就是生产队长。所以，当我们接到队长的通知后，全家人都行动起来了，我也跟随着大人飞奔似的跑到了出去。来到麦田地头后，一看，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全队其他各户，都已经在拾麦穗薅麦茬了。我们也不敢怠慢，一个个都弯着腰去，两手不停的拾着地面上漏掉下来的麦穗。忘掉了麦芒及剌的手疼及弯腰弯的腰疼。我二叔和我小叔，在我们后面一把一把地薅着麦茬，由于地皮湿，看起来他们薅着也很轻松。我一边拾一边顺手将拾起的麦穗，扎成一个个的小把把，然后堆成小垛垛。我们把麦穗拾完后，开始帮二叔小叔薅麦茬了。当我薅第一把麦茬时，怎么用劲也薅不出来，这时候我才知道，薅麦茬这活还真费力气。 我咬着牙一把一把把地上的麦茬薅起，不一会，我累得满头大汗，实在太累了，便停下来准备喘口气歇一歇。这时侯我回头看了一下，突然发现我家邻居的弟弟正在拿我垜起来的麦穗。一看到这个弟弟，我的火就上来了。其实我俩家还没出五代，只因为宅基地的纠纷，弄得关系很不好。他的父亲叫王茂林，比我父亲小三岁。前些年，他父亲在我家宅基地上，强行种了三棵树，我奶奶找他们论理，他父亲不但不承认错误，还和我奶奶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我俩家就断了来往。如今我看到他在拿我的麦穗，就急忙跑过去问他道：“你为什么拿我拾的麦穗？”，
他嘻皮笑脸的说道：“我沒有拿呀，我正累得满头大汗，在拾我们地上的麦穗。”
我脸色严肃的说道：”我看见你拿了我拾的麦穗。”
我们俩个先是争吵，说着说着就说脑了，然后就打了起来。我把他压在身子下面，他狠狠的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我又趁势打了他几拳。就在我俩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生产队队长来了。生产队队长是我叔，他也不问我们打架的原因，就一手一个把我们拉开，随后，在我们的屁股上，各打了两把掌，算是为我们拉解了架。
我受了气又挨了打，心中很不服气，中午我也不想回家了，凑巧，我九爷要我和二叔去他家吃饭，说是用新麦熬的麦仁汤，非常香甜。我和二叔忍不住九爷的诱惑，就跟着九爷到了他家。在喝麦仁汤其间，九爷给我俩讲了个他的故事。就在食堂散伙那年，各家各户都可以升火做饭了。春夏之交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各村都有看护壮稼的人。为了防止有人偷盗还没有长熟的麦子下锅做饭，就专门要求护青工作人员到各家各户检查。看有没有谁家偷集体的庄稼做饭的事情。这些护青人员精能，单等各家各户正在做饭的时候，悄悄到各家各户做暗查。咱们队的黑蛋。是咱们队的护青人，人长得人高马大，但头脑却不灵和，有一天，他扛着长矛到我家检查，见到我家锅里有青黄小麦，二话没说就把我家的锅给没收走了。随后又把快煮熟的麦仁，泼在了地上。第二年，黑蛋就被牛撞死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九爷讲的故事让我和二叔听得直发愣，世上真有这么灵验的因果报应吗？
喝罢麦仁汤，我和小叔没回家。九爷搬了个凳子，在院里那棵梨树下坐了下来。九叔虽然不识字，却是个万事通，三乡五里，村里村外的大事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他坐稳后，把我和二叔叫到面前，突然问我道：“茂斌，你想听你妈妈的故事吗？”
我问道：“我只知道妈妈爱养蚕，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九爷说道：“你妈妈不是咱本地人，是个好人，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善事。”
小叔也问道：“嫂嫂到底是那里人？”
九爷沉沉地说道：“茂斌，你妈妈是襄县人。民国三十一年，河南大旱，这场大旱导致河南赤野千里，青草全无，苗尽枯槁，饥民盈野，草根树皮剥食殆尽，饿殍载道 ，逃荒者络绎不绝，横尸遍野。再加上曰寇入侵，烧杀抢劫，无恶不做，弄得咱河南老百姓痛苦不堪，卖儿卖女，背乡离井。你妈妈家襄县茨沟张庄村，也难免遭次一劫。你妈妈家姓郭，那年月，国民党为扩大队伍，到处抓壮丁，你妈妈的父亲，也被抓走了，几年生死不明。你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外婆，当时才三十多岁，在家无依无靠，难以度日，为了生存，为了一家人活命，她就领着你二个舅舅和你妈妈，从襄县往南沿路乞讨。她们母子三人一路受尽磨难，来到咱元庄街西边一座破庙中。当时你外婆已经身患重病，无力再出外讨饭，无奈，只好让你二个舅舅和你妈妈沿街乞讨，一来让你二个舅舅和你妈妈能先填饱肚子，二来自己也能吃些殘羹剩饭。一日，你二个舅舅和你妈妈乞讨到咱们村时，被你爷爷王明才发现了，便把你二个舅舅和妈妈领回到家中，经过仔细问明情况后，当即把你外婆接到家中，并请医治疗。你外婆病稍微好些后，便告诉你爷爷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湖北，那里有我们的亲戚，如今你看我这样子，带着三个孩子走路，实在是太难了，我想把这三个孩子寄养你家，我一人去湖北，等见过亲戚后，我再回来接他们，你老意下如何？”当时，你大舅十三岁，二舅九岁，你妈妈刚过六个生日。
你们一家生活并不宽裕，猛然再添三张吃饭的嘴，可想而知会添多少的负担。再说，这三个孩子毕竟是三条人命，你爷爷经过反复考虑后，最后收留了她你的二个舅舅和你妈妈。你外婆上路时，你爷爷还给你外婆准备了些钱物，随后她一人就去了湖北。”
听到这里，二叔问道：“那后来呢？”
九爷说道：“后来很惨，你嫂嫂他妈走后两个月，病情复发，再加上忍饥挨饿，不久，便活生生的倒在了邓县与光化交界处的魏家集了，以后再也没有起来。”
我听九爷讲着讲着，忍不住大哭起来，原来我妈妈的人生这么多磨难呀。
九爷说道：“后来，你爷爷就把你两个舅舅和你妈妈，当成自家的孩子抚养了起来，你妈妈郭荣珍十七岁时，与父亲王士浩结婚，十八岁生了你，后又生弟弟茂典。”
九爷的故事讲完了，我的心象灌了铅一样沉重，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这时，生产队的上工钟敲响了，下午依旧割麦子。九爷也急忙拿起镰刀，出门去了。下午，我没事干，听了九爷讲的故事，虽然心中很沉重，但我毕竟是个孩子；比较顽皮，过一会就全忘掉了。太阳老高时，邻居家的几个小伙伴约我一起去田野里逮蚂蚱。蚂蚱的学名蝗虫，为植食性虫。大部分不太挑食，在野外草丛中，常看到它正一口一口的啃食禾本科植物的叶片，它的触角没有螽斯那么长，呈短鞭状，但拥有强而有力的后腿，可利用弹跳来避开天敌。蚂蚱喜欢吃肥厚的叶子，如狗狗秧、拉拉秧等。人们食用蚂蚱有着悠久的历史，大人们习惯将蚂蚱洗净用油炸后吃，小孩们逮着蚂蚱后，就地生火烧着吃。赵河两岸，水足草肥，蚂蚱种类很多，有黄色的，红色的，灰色的，青色的，杂色的，有大的，小的，有肚子大的，有肚子小的。其中有一种黄蚂蚱肚子大肉多，我们称它叫老飞蚂蚱。要逮这种老飞蚂蚱，得有一定的小窍门，一是不要急，心情要放平。二是不要动作快，千万莫惊动它。三是要下手快，让它反应不过来。四就难了，用鞋子扣它，就是远远的盯着它，然后慢慢地把鞋子脱下来，猛的往它它身上扣，但这种逮法，失败的次数很多。
我们把逮住的蚂蚱用一种草茎穿起来。看谁逮的多，比谁是英雄，谁是逮蚂蚱能手，我们逮蚂蚱有时候穿衣服，有时候光身，一个个都晒的黑不溜秋的，手脚上让麦茬给扎的尽是血印子，小伤口。严重时就去找一种叫刺角芽的疗毒止血的青草揉一揉敷在出血处，等一会就好了。刺角芽中药叫小蓟有止血作用。
忙了半天逮了几串蚂蚱，我们找来干草用火烧蚂蚱，各吃各的，有时也相互吃别人的。烧好的蚂蚱真香，食物下肚，口留余香。一场烧烤下来，我们一个个都给整的满嘴满脸灰土土的。整个下午，我们玩得很开心，到了也记不清生几次火了，反正我吃了二十七只烧熟了的金黄色大肚子蚂蚱。
02

转眼要过端午节了。端午节，是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在端午节这天，人们把插艾草和菖蒲作为重要内容之一。当天，每家每户都要早早把屋里屋外，院前院后，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菖蒲、艾条插于门眉，悬于堂中。菖蒲是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它狭长的叶片含有挥发性芳香油，是提神通窍、健骨消滞、杀虫灭菌的药物。 艾草代表招百福，是一种可以治病的药草，插在门口，可使身体健康。几天前，我妈妈就给我搓好了五色线，缝好了佩香囊。五色线，佩香囊是孩子们过端午必需的物件，也是中国端午传统习俗之一。五色线是有红、黄、白、青、黑五种颜色的线搓合而成，代表长命。香囊袋是填充一些具有芳香开窍的中草药，达到清香、驱虫、避瘟、防病的功效。
端午节的头天晚上，每家每户都已把包棕子的料备齐了，如棕叶，糯米，红糖，白糖，花生，大枣等。我家也是一样，红枣是我家枣树上摘下来的，晒干后储存起来，以备平常食用。我家有二棵大枣树，每年要收摘几十斤大枣。白糖是当队长的叔几天前就用糖票买回来了，那时候，糖烟酒是凭票供应。糯米我家没有，我母亲就用大米代替。棕叶，花生，元庄街上就能卖到。
端午节早上，奶奶和母亲很早就起来忙碌了。等我们起床后，她们己煮好了棕子，大蒜，鸡蛋，鸭蛋。我们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到河里洗脸，有时赤身泡在水里，老人们说端午节的水洗脸脸白，洗身体一年不害病。第二件事是插艾条，我们把艾条插在屋檐下叫避邪。第三件事是奶奶拿出一个碗，在碗里放上六七个鸡蛋或鸭蛋，让我送给邻居家，同样我家也得到了左邻右舍的馈赠，真是礼尚往来，其乐无穷。第四件事是往手上和脚上系绑五色线。第五件事是抹雄黄酒。把配好的雄黃酒抹在鼻口处，耳朵洞处，这叫驱虫避邪。有的男娃娃把艾插在脖子后面，叫野鸡令，有的女娃娃把艾叶绑在头发上，叫满头香。
端午节这天晚上，大队要开干部会。因为我爷爷奶奶在村里德高望重，乐善好施，人缘很好，所以，我奶奶被当选上了大队的调解员，也算是一名大队干部了。其实平常时际，不管村里那家有红白喜事，大都要找我爷爷奶奶商量商量如何办理。在南河口村，我爷爷是个唯一的识字人，全村大多孩子的名字，都是我爷爷给起。
我奶奶接到大队部通知后，老早就做好了饭，吃罢饭就带我来到了大队部。由于我们来得太早，大队部会议室只有大队书记一个人，其他干部都还没来。我们相互问好后，大队书记给我们倒了茶，便对我奶说道：“上面下了文件，要各基层传达。另外，今天我在公社，听了公社党委书记关于夏收夏种，防火防水的报告，很受启发，所以，今晚开个会，大家坐一起说道说道。”
奶奶听后，说道：“是该开个会了，好多天大伙都没见面了，也应该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工作了。上面下了啥文件？”
大队支书记说道：“ 传达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人大二届三次会议和周恩来总理所做的政府报告。”
奶奶问道：”据体啥内容？”
大队支书记说道：“贯彻民族政策，加强民族团结。”
奶奶迟顿一下，说道：“老调子了，我们不是和咱们这里的回回相处得很好吗!”
大队支书记说道：“我们和咱们这里的回回相处得是很好，但这并不代表全国的少数民族都相处得很好。”大队支书说到这里，看看我又道：“茂斌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要象你奶奶这样，做一个人人尊敬的人。”
我看了看大队支书，说道：“我才不学她呢！成天挨骂受气，自讨苦吃。”
大队支书听我这么一说，倒想起了不久前所发生的一件事。原来，前几天，邻村徐家庄一徐姓人家叔嫂发生争吵，后到我家找奶奶调解。在调解中其小叔伸手打其嫂子，在劝架中奶奶被其小叔一拳打中，昏了过去。当时我和家人害怕急了。等一会奶奶苏醒了，满脸是血。大队支书闻讯赶紧到我家看望奶奶，并要其打人者给奶奶赔礼道歉。他跪在奶奶面前，奶奶原凉了他。
大队支书猛想起这件事，便劝说道：“茂斌，事情都过去了，人家也赔礼道歉了，能让人处多让人，这是咱王家的德性。”
我说道：“所以我长大了不学奶奶，受这种窝囊气。”
大队支书说道：“嗷，那你长大以后想干啥？”
我神秘的说道：“我长大了要救人。”
大队支书问道：“救人？下水救人？”
我说道：“不，下药救人。”
大队支书说道：“下药救人？下药毒人吧！孩子，下药毒人可是要坐老牢的呀！”
我瞪了大队书一眼，说道：“不信咱们走着瞧。”
不多时，大副支书，大队会计，贫协主席，妇女队长，民兵队长等大队干部，陆陆续续都来了。会议一至开到亥时才散会，我早就受不住了，几次要回家，奶奶怕我一人走路害怕，不让我走，没办法只能和他们一起干熬着。
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爷爷就起床了，然后在堂屋大声喊道：“茂斌，快起来看看，爷爷给你弄个好东西回来了。”
我听到爷爷叫我，并说要送我好东西，便一滚儿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来到堂屋。我家堂屋是三间，中间一间叫堂屋，东屋为上，爷爷奶奶住，西屋为下，我和妈妈住。我来到堂屋，见爷爷面带笑容，背着双手，站在堂屋中间。我便说问：“爷爷，你要送我啥好东西呀？”
爷爷把背在后面的手猛一下伸到我面前，道：“你看看这是啥？”
我一看大叫一声说道：“麻雀！”
爷爷说道：“是麻雀。”
我问道：“那来的？”
爷爷说道：“咱家那棵弯腰枣树下逮的。早上起来，我去毛房，走到咱家弯腰枣树下，就发现这小家伙在地上又蹦又跳，我就把它逮了回来。”
我说道：“是不是从你春上绑的那个窝里掉了下来？”
 原 来，就在今年刚开春时，爷 爷用苇席做了个鸟窝，绑在了我家那棵弯腰枣树的树杈上，后来就有两只麻雀住了进去。住进去以后，在那个窝里，已经孵化了四窝蛋了。今天怎么会掉下来了呢。爷爷说道：“也许是昨晚那阵风把它给刮下来了。”
我从爷爷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小麻雀，仔细地看了看，只见这小家伙用金黄色的丝条把小嘴裹了一圈，身上的毛很绒而且很短，虽然不会飞，但它会用两只圆圆的小眼睛瞪着我。就说道：“爷爷，这该咋办呀？”
爷爷说道：“你把它养起来吧！等会儿我给你扎个鸟笼，放进去就不怕它跑了。但是，你以后可得要逮蚂蚱喂它，一天都不能断它的吃食。”
我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保证一天也不让它饿肚子。
爷爷说到就做到了，上午，他三下五去二就用高粮杆给小麻雀扎了个笼，然后把小麻雀放了进去。
小麻雀安顿好后，爷爷提起鸟笼，仔细地把小麻雀看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爷爷久久看着小麻雀是犯了那门子病，便问道：“爷爷，你咋老看这个小麻雀呢？”
爷爷长叹一声道：“看到这只小麻雀，我到想起了你四爷。”
我急忙问道：“我四爷咋啦？”
爷爷长出一口气，道：”我们兄弟是四人，爷爷我是老大，你二爷叫明进是老二，三爷叫明科是老三，四爷叫明魁是老四。我们四兄弟中，就属你四爷最有出息，从小就聪明伶俐，出类拔翠。在他象你一样大的时候，最爱玩的就是养麻雀。所以，我每年都要给他扎个这样的鸟笼，好让他养鸟。那时候他养的麻雀，放飞出去后，只要你四爷发个口哨，它就会飞回来，落在你四爷肩膀上，你四爷就喂它一只小蚂蚱，他常常夸他的小麻雀是小精灵，宝贵的就象他的眼睛。那时候，我也特别喜欢你四爷，什么事都惯着他。你四爷十七岁时，不知怎的跟上了有个叫王老十的人，这个人不黑不白在道上混迹，有褒有贬，有人说他是土匪，有人说他是好汉，拉着一支小队伍，专干那些打暴不平的事。有一年，他带着王老十烧了你姑姑家的房子。你姑姑家在白牛鲁胡坡也是个殷实的人家，你姑父吴子常以教书为生。论人品你姑父也算得是个正直的好人，没干过什么对不起乡里乡亲的害事，三里五村的乡亲父老，对他评价也很高，也很受人尊敬。”
我问道：“这么好的一个人，王老十为啥要烧他们的房子呢？”
爷爷说道：“坏就坏在当时有一群国民党的说客，一天到晚僦在你姑父家，要让他出来当他们村的保长，你姑父拗不过这帮人，最后答应了他们。谁知你姑父刚干上保长还不到三个月，就遇上王老十去他们村筹钱，你姑父说年成不好，钱很难筹到，就这一句话，当即惹恼了王老十，命令手下立即烧了你姑父家的房子。”        我道：“这么可恶的人，那我四爷呢？”
爷爷叹一口气，说道：“后来咱们一家人气他，就是因为他当时就跟着王老十去了你姑姑家。”
我问道：“那他为啥不阻止王老十？”
爷爷顿了一下，道：“听说把你姑姑家房烧了以后，他才给王老十说那是你姑姑家的房子，王老十也很后悔。打这件事发生以后，你姑姑家就和咱家断了来往，也和你四爷结下了怨仇，你姑姑发出狠话，说和你四爷一辈再不往来。打那以后，我对你四爷也有了另眼的看法。”
我问道：“四爷也真是不对，啥事干不了，非要跟着王老十干那种勾当。那后来呢？”
爷爷想了一下，说道：“后来王老十的队伍发展到了三百多人，再后来王老十就拉着他的队伍出了咱们邓县。走后你四爷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人说王老十拉着队伍往南去了，有人说王老十拉着队伍往东去了，还有人说王老十拉着队伍投了共产党新四军。一直到民国二十八年，才得到你四爷的准确消息。王老十带队伍出邓县后，没有往南走，而是往东去了，最后进入了安徽，被叶挺，项英领导的新四军收编。你四爷最后混到新四军独立营营长的官位，直接归叶挺指挥。”
我问道：“营长的官有多大？能管多少人？”
爷爷说道：“一个营就是三百来个吃粮的吧。可惜，你四爷的官没当几天，就发生了皖南事变，你四爷被国民党给俘虏了。”
我问道：“什么叫俘虏？什么叫皖南事变？”
爷爷解释说道：“俘虏就是在战场上被敌方抓着的人，就叫俘虏，什么叫皖南事变吗？当时我也不清楚，在报纸上看到的其实有一半是胡说八道。至到五十年代，我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民国二十九年，蒋介石指使何应钦，白祟禧，以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副参谋总长名义，致电八路军朱德，彭德怀和新四军叶挺，项英，强令将在黄河以南的八路军，新四军开赴黄河以北。民国三十年春一月四日，叶挺，项英奉命率领新四军九千余人北上，当叶挺，项英率军行至皖南泾县茂林地区时，被国民党八万人马包围，经过七昼七夜鏖战，最终因众寡悬殊，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我急忙问道：“那我四爷呢？”
爷爷说道：“你四爷大腿受伤被俘，但你四爷很机灵，被俘前已经换上了士兵的服装，国民党到了也没甄别出你四爷的身份，他总算逃过了一劫。随后，国民党把他送进后方医院治腿伤，住了半年。出院时接到国民党的通知，说他愿意干的话，就留下来当国民党的兵，不愿干的发三块银元回家。你四爷最后选择的是回家。”
我又问道：“他回来了吗？”
爷爷说道：“没回，他去了汉口，找你二爷明进了，随后，他就在你二爷那里住了下来。半年后你二爷把他安排到老河口一家纺织厂，并在老河口做了上门女婿，生儿育女，安居下来。”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即悲痛又高兴，悲痛的是我四爷一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折磨，让人奋叹，高兴的是我四爷原来还是个老革命，又让人奋兴。
有小麻雀引出的这段旧事，让我猛然间对小麻雀有了深厚的感情，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逮蚂蚱喂麻雀。
由于我的细心照料和精心喂养，小麻雀长得很快，它身上毛渐渐长了，翅膀也硬多了，偶尔还能从地上飞起来。我每次放学回来，它就不停的对我叫着，并使劲的抖动着翅膀，逗得我心潮澎渤，心花怒放。有一天，我把小笼子挂在院子里一条晒衣服的绳子上，打开笼门后，它突然飞了出去，站在树上东看看西瞧瞧，我想这下完了，它会飞跑了呀，谁知它忽然又朝着我又飞了过来，落在我的头上，喳喳地叫个不停。我连忙顺手把它拿下来，喂了点食物。然后就又把它放飞了，它在树上飞来飞去。自此，只要我放学回到家里，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先放飞小麻雀，然后再用口哨把它叫下来，让它站在我手上，最后才给它吃食。放署假时，我去我大姑家住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小麻雀不见了，我到处吹着口哨满树林找它，但最终也没找到。后来听我奶说，我去姑姑家的第三天，小麻雀没人喂它，饿得头都搭拉了，我妈妈怕它饿死，就把它放飞了，以后再也没回来。为此，我伤心了好多天，还哭了好几次。
嗣后，我为了弥补心里的痛苦，我决定再养一只小麻雀。暑假期间，我每天除了和一群同龄的孩子们撒欢疯狂的玩耍外，还一直留心着再捉只小麻雀。有一天，吃完饭后，我就约上几个在一块玩得好的孩子，拿上早已缝制好的布袋，出门掏麻雀去了。麻雀的窝有搭在树上，有的把墙壁的孔洞当做巢穴。搭在树上的窝，一般都很高，我们爬不上去，所以，我就只好打墙洞中麻雀巢穴的主意了。我们村土墙多，有很多墙洞，都适合麻雀做窝。当我和几个玩得好的孩子来到一栋土墙旁边时，一只麻雀突然从墙洞中飞了出来，我判断那个墙洞一定是个麻雀的巢穴。于是，我就让一个叫小七的孩子蹲下来，我站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心把手伸进洞里，先掏出一个小麻雀递给他，他接过后说很好，接着我又掏出来一个大的递给他，他说这小家伙很肥。接下来再掏第三个时，他却只顾在看那个很肥的小麻雀，沒有注意好身体的平衡，于是我从他肩膀上掉了下来，同时他也被带倒了。我被摔的满嘴是血，也掉了两颗门牙。小七不顾自身的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我，催我赶快到赵河里洗洗。我们急忙来到赵河，然后用赵河水洗了洗，血才被止住不流了，我们也没有再继续掏麻雀的心思了。一路无精打彩的回家了。吃饭的时候，母亲看我嘴肿了，就急忙问我，嘴为什么肿了，我支支吾吾的说，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母亲接着就训了我一顿，一再叮嘱我说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了，摔坏了身体，摔断了筋骨可是大事，并将我揽在了她的怀里，心疼的掉下了温温的眼泪。随后，我把掏回来的那只小麻雀，放在原来养麻雀的那个笼里，又精心喂养起来。
生产队是按每家每户挣多少工分分钱分粮。那家老力多，挣的工分就多，分得的钱粮就多。我家老力少，是缺粮户。所以，一家人想尽办法去多挣工分，僻如捡粪，割青草，晚上到地里看庄稼，等等。这些活爷爷每天都在干，甚至连奶奶也天不明就起了床，满天地捡人粪，猪粪，牛粪。署假期间，为了不让我闲玩，奶奶给我买了二只两只小山羊，爷爷给我一个任务是放羊。奶奶另外给我配备了一个小筐子，要我在放羊期间，一定要把羊拉出来的羊屎蛋蛋，捡回来到生产队里换工分。我每上午在家学习，下午，就带上草帽，拿着羊鞭赶着两只山羊，到赵河河坡上放羊。一天，我赶着两只山羊顺着赵河河坡往前，在一块草多的地上，我把羊停了下了，我想在河坡上那棵大杨树下乘一会谅。我坐了下来以后，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本连环画，看了起来。一边看着连环画，一边招呼着羊吃草。大概过了吸一根烟的工夫，由于我只顾底头看连环画，抬头看羊时，两只小山羊不见了。这下可吓坏了我，小山羊丢了咋办？我急忙爬起来往前方找，由于心急不看脚下路，结果被石头绊倒了。我匆匆爬起来继续找，跑有半里路时，看见我的两只小山羊了正在安祥的吃着草，我的心才放了下来，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时，我低头看脚时，才知道跑掉了一只鞋。我再看小山羊时，不知怎的它们身边多了两只小山羊，这时，天已经快黑了，羊也吃饱了，我准备赶我的小山羊回家，可那两只小山羊似呼不愿离开我们，也跟着我们一起走。我咋撵都撵不走他们，无奈我只好站在原地，等小山羊的主人来了，好把它们领回去。谁知等到太阳下山了，丢失小山羊的人还没来，没办法，我只好赶着它们回家了。回到家里后，爷爷看见我多了两只小山羊，便问我是咋回事，我就把情况一五一十给爷爷说了个明白。爷爷听后，立马要我返回河边，一定要等到丢失小山羊的人来了，才能回来。我很不情愿到河边，一直等到丢羊的人来后，我就领着他到我家里，丢羊的人是邻村人，和爷爷是老相识。晚上，爷爷还留住他在我家吃的晚饭。吃饭间，他们说了很多话，我奶奶还不住的给他夹菜，那人向我爷爷叫书客，我爷爷向他叫师哥。俩人的亲热劲，一看就非同一般。等那人吃罢晚饭走后，我问爷爷道：“爷爷，这个人和你很熟吧？”
爷爷笑了笑，说道：“何至很熟，我俩还有一段生死相交呢！他叫王进宝，虽然不和咱同村，但跟咱是同族，按辈份和我是同辈，他比我大三岁。民国时期，我在邓县石印馆当学徒，负责写书，抄书，印书，因接触的都是书，所以人们送我个外号叫书客。你没看到，他一见我就叫我书客。王进宝比我早一年进的石印馆，按先后辈份排，我得叫他师哥，因为我们都姓王，又是族家，王进宝就把我当亲兄弟一样对待。学徒是很苦的事，一得勤快，二要有眼色，一不小心，不是挨打，就是挨骂。那时候当学徒没工钱，只管住吃。每天天不明就得起床，先给掌柜把夜壶倒掉，然后就要打扫院里院外，房前房后。等把一切收拾干净后，掌柜也起床了，我们这些当学徒的要先伺候掌柜吃饭，掌柜吃饭时，我们就站在傍边随时给他添饭。不等掌柜吃完饭，我们当学徒的就不能吃饭。其中很多规矩，都是师哥王进宝教我学，我才少挨了多少打骂。王进宝在日常生活中，也处处照顾我。我进石印馆的第二年，得了打摆子的病，盖三双被子还发抖。王进宝黑里明里在我身旁，给我抓药熬药，经他的精心照料，我的病很快就好了，打那以后，我俩就成了生死之交。”
爷爷一口气把他和王进宝的事讲完后，我又问道：“那后来你俩是咋分手的？”爷爷说道：“三年学徒期满后，掌柜在湖北南漳开了一家分店，经过掌柜对我多次试探和考验，甚止用故意丢钱的办法试探我爱不爱财。最后看我人挺机灵，又不贪财，还能吃苦耐劳，就决定让我去做分店掌柜。随后，我就和王进宝分手了，到湖北南漳后，一干就是十多年，跟着又娶了你奶奶，生儿育女，料理日常，整天忙忙碌碌。打那以后，我俩再也没见过面。至到一九五一年，在一次公社召开的大会上，我俩才又见了面。”
03

四十五天的署假一闪即过，又枯又燥的学校生活又开始了。幸喜在开学的前几天，就有人在村里轰着说，中秋节我们村要唱大戏。我一听说要唱大戏，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 我最爱看戏，再说，借看戏的机会，也能好好的玩几天。所以，唱戏的还没来，我倒提前满村跑起来，约定和自己相好的孩子，准备在唱大戏期间，好好的搞几个大动作。
我们王家是大姓，村南头有自己的露天剧场，每年都要唱几次大戏，有曲剧豫剧等等。中秋节前二天的下午，唱戏的人已经陆续到了我们村，村南头的露天剧场已经装饰齐毕，大红的遮堂布也挂了起来，最引人注目的是挂在戏台两边的那副对子，上联是“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下联是“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这副对子是我爷爷亲手而写，我磨的墨。为写这副联子，我爷爷花了七毛钱，买了九张毛纸。 
爷爷是这次唱大戏的总负责人和联系人，一切应酬接待，也有我爷爷统筹安排。僻如说唱戏人的吃喝，行住等一些生活细节，都得靠我爷爷操心。唱戏人的饭是派饭，就是让唱戏人安指定的人家，轮流去吃饭。爷爷派给我的任务，是让我领着这些唱戏人，到已安排好的人家，把他们交给户主。每次把唱戏的人都送走完后，再把戏团团长领到我家吃饭。中秋节的头天晚上，戏团团长就是在我家吃的饭，他为感谢我家的热情招待，特意给我画了个大花脸，真应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了。
中秋节这天是正场戏，唱的是《刘金定下南塘》，看戏的人很多，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台上锣鼓喧天，台下雅雀无声。我也搬了个小凳子，依偎着奶奶坐着。就在我正聚精会神看戏的时候，我小叔悄悄来到我跟前，小声对我说道：“茂斌，大伙都在等你玩呢！”
我也小声说道：“有什么好玩意？”
小叔说道：“好玩的多了，有斗蟋蟀的，有挑老兵的，还有羊抵架的。反正想玩啥都能玩啥。”
我知道二叔最爱好的就是玩羊抵架，便小声问道：“咱家的羊牵来了吗？
小叔说道：“牵来了，就在后面栓着。”
随后，我和小叔底着头，弯着腰离开了剧场，来到栓羊的地方。我家养的那只绵羊，个头大而肥壮，四条腿长，角弯而粗，最适合羊抵架，所以，小叔三天两头牵着它往元庄街上跑，对家里说的是去趟行情，其实就是去找羊抵架。我在学校就见过好多次。再往西看，密密麻麻栓了好多羊。原来，元庄街上，有个卖羊的羊行，每月逢双日时，需要卖羊的人，便牵着自己羊，到这个羊行进行交易。今天恰逢我村唱大戏，正是个做买卖的好机会，所以，羊行的人就把剧场不远的一块空地，划为临时交易所，以便各村有羊的人家，进行交易。本来羊行的目的是让有羊的人家，方便卖出买进，做好生意。没想到有些人借次机会，玩起了羊抵架的游戏，我二叔就是这种人。
羊抵架在邓县历史悠久，早在随唐时期，就盛行乡里。特别是穰东到元庄这一带，玩羊抵架的人是最时髦的人。如今我村唱大戏，又遇上元庄羊行设下这个临时交易所，给爱好羊抵架的人创造了条件，他们从四面八方，牵着自己的羊，来到这里，他们并不是来看戏，他们唯一的目的是想让自己的羊斩露头角。在临时羊行不远处，人们早已腾出了一块空地，空地南北长，东西窄。此时，空地的外围，已经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二叔带着我和另外两个孩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了进去。
这时，只见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各自牵着自己的羊，急步后退到四五丈远处，便大声吆喝起来，说是马上就开始羊抵架了。其实这些善于抵架的羊，早已被训成了永往直前，决不后退的习惯，并适应了这种血腥的战斗。但等主人一撒手，它们便拼命地冲上去，用坚硬的角，直撞对方。经过三个来回的相撞，最后一只羊败下阵来，后来主人怎么踢它打它，这只败下来的羊，始终不肯再下场。
这时候小叔牵着我家的羊进了场，只一个回合，就把先抵胜的那只羊，撞退了足足有一丈远，那只羊一见不妙，撒腿就冲出了被人们包围的圈子。我一见此景，高兴得照着另外两个孩子头上，各拍了一把掌。
还没到刹戏的时候，爷爷突然来找小叔，说家里来了客人，要小叔去元庄街上买些菜，顺便再沽二斤白酒。小叔走后，我和另外两个孩子，也没心思看羊抵架了，商商量量就到了赵河边，先跳到赵河里洗了个澡，然后就斗起了蟋蟀。秋天是蟋蟀的世界。它们撕着嗓子的叫，有的悦耳动听，有的叫声烦人。在我们老家，秋后大家都喜欢斗蟋蟀玩。有老人，也有小孩。我们三个冒着秋天的闷热，在没臍深的草从中，小心翼翼地寻找起了蟋蟀。蟋蟀有好多种，有圆头，有方形头，有大头，有小头。我们要找的是一种圆头的大蟋蟀。这种蟋蟀个头大，还凶猛，最适合斗着玩。
我们把捉到的蟋蟀放在一个灰瓦罐里，规则是两人各放一只，然后，两个蟋蟀在瓦罐里相互撕咬。谁的赢了，对方就给一个火柴皮，五张火柴皮换一根火柴棍。谁都想赢，都选了最棒蟋蟀放进瓦罐里，只要两只蟋蟀在瓦罐里相遇，马上里就会咬了起来。一来一往，互相绞撕，情景十分壮观。有的腿被咬掉了，胡须被扯断了，有的眼睛受伤了，一场咬斗下来，往往是两败俱伤。快天黑时，我赢了五根火柴棍。
由于我家来了客人，晚饭很丰富，有猪肉，鸡蛋，粉条。奶奶不知咋啦，晚上特别高兴，东招呼，西张落的忙个不停。后来听我妈妈说，客人是奶奶娘家的人，怪不得奶奶会变了人样。
晚饭是在堂屋吃的，客人坐上，爷爷坐陪，奶奶紧挨着客人。我和妈妈坐东，其他人坐西。一共荤素做了八个菜。打我记事起，我家还没有用八个菜来招待过客人，今晚做了八个菜，可见客人的珠贵。
菜上齐后，爷爷站了起来，先给客人斟上酒，说道：“你们大家恐怕还不认识这位客人吧！他就是我常给你们唠叨的亲戚马林山，家住湖北南漳，安辈份问我叫故父，我们十四年没见过面了，当年我们离开南漳时，他还和这卓子一样高，一晃就成大人了。今天他特地从湖北南漳来探望我们，这是咱家的大喜事，我们全家一定要高兴。”随后，爷爷又一个一个地把我们全家，介绍给了这位亲戚。当爷爷介绍到我时，说道：“林山，这孩子叫茂斌，今刚好十岁了，是我家的长门长孙，也是你姑姑的心尖肉，你表哥和表嫂的宝贝疙瘩。他可是你亲亲的表侄，相当年你父亲和他父亲玩得最好。”
马林山听了爷爷的介绍后，先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站了起来，说道：“南漳虽然离邓县不算太远，但我在路上就走了三天，襄樊住一晚，邓县住一晚。自姑父和姑姑带着全家回来以后，我们全家人每时每刻都在挂念，奶奶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念道我姑姑，有时间独自一人坐在漳河边，一坐就是二个时辰。爷爷也满天下打听你们的事，只要有邓县到南漳的人，他都要跑过去问三问四。”
奶奶看到菜都谅了，便说道：“来，咱边吃边说。”说着话，奶奶夹起一块猪肉，放到了表叔面前的碗里，又夹一块放到我面前的碗里。又说道：“自打从南漳回邓县以后，大伙就选我当上了农民协会委员。当时一个公社农民协会委员才八名，我是其中的一名。另外，我还是大队贫下中农积极代表，曾参加过县里的妇女代表大会。一九五四年，也就是茂斌出生的那一年，大伙选我做大队调解委员，平常处理些各家各户所发生的矛盾和纠纷。在这些年间，我还一直担任着我们生产队的会计工作。林山呀！我每年都在想回娘家去看看你们，可就这点奓想，多少年来都没实现。林山，你说姑姑这辈活得冤不冤，累不累？“
表叔说道：“姑姑不冤也不累，一个人只要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爱戴和拥护，
这就是最高幸福。姑姑，你多年没回去过，咱南漳变化可大了，漳河上游修了水库，不但能拦洪，还能浇地，现在比我们小时候强多了。”
奶奶说道：“共产党打天下，就是为天下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林山，这次来你要好好住几天，和你这些表哥表嫂，侄儿侄女们尽情唠叨唠叨。你可轻易不许向姑姑张口说回。我已经给表哥稍信了，让他抽空回来一趟，你老表俩也好好叙叙旧。”
表叔住了下来，而且每天还接送我上学，我和表叔的感情，不知不觉紧紧地系栓在一起了。他每天吃过早饭，就帮我背上书包，拉着我的手，一直送我到学校门口，他才回去。
深秋的夜最迷人，微风抚着面孔，让人心廣神怡。吃过晚饭，天气闷热，我和表叔，小叔来到赵河边，表叔把我摁在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水中，我马上就如同泡温泉一样，舒服极了。洗过澡，我神秘地对表叔说道：“咱们今晚上搞点小收获再回去。”
表叔看我神神秘密，便问道：“大晚上能搞到什么收获？”
我笑了笑道：“保证有收获。”
随后，我把一根二尺来长的竹竿拿过来，让小叔绑上早已用车条磨好的扎了，我们三人，悄悄地顺着河边往前走去。此时，水中的蛤蟆，叫声连着了天，想辩别出一只蛤蟆的具体位置，就得靠一个人的听觉和视觉了，幸喜小叔就是这方面的天才。不大一会儿，小叔便锁定了目标。只见他拼着气，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只大蛤蟆，猛然出手，向那只大蛤蟆扎去，可惜没扎着，那只大蛤蟆蹦跑了。尔后，小叔连连得手，一顿饭功夫，就扎到了三十二只大蛤蟆。我们收拾收拾正准备回家时，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条大花蛇，吓得我赶忙钻到了表叔怀里，表叔紧紧的搂着我，并安慰我不要怕，小叔用那根长竹竿把蛇挑起，狠狠地甩到了河里，一场虚惊才算结束。
人倒霉了啥事都会出现，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床了，昨晚听妈妈说，养的蚕没蚕叶吃了，现在正是蚕快结茧的时候，一但营养跟不上，那可就不好了。我家院墙外有棵粗状的桑树，这几年妈妈养的蚕，都是我在这棵树上採的桑叶。我来到桑树下，双手分开，紧紧地抱住树干，使劲的往上爬，三下五去二的就爬了上去，然后在一个树杈间坐稳，就开始採桑叶了。我正在高高兴兴的採着桑叶，猛台头看见我头顶上的另一个树杈间，有一个马蜂窝，黄肚黑身的大马蜂，密密麻麻，嗡嗡叫得我心惊肉跳，身上也立马起了鸡皮疙瘩。我知道，这种马蜂一旦蛰住人，那可不是闹着玩，会疼得你满地打滚。为了不惊动这些大马蜂，最好的办法，是赶快离开它们。想到此，我立即决定不摘桑叶了，火速下树。就在这关键时刻，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黑色大马蜂，飞到我脸上狠狠的把我蛰了一下，我惊叫一声，顺着树干滑下来，摔到在地上。妈妈听到我的叫声，赶紧跑过来问道：“咋了？”
我捂住脸哭着说道：“让马蜂蛰了。”
妈妈急忙把我扶起，找来一些艾叶，用嘴嚼碎后，糊在我被蛰的右脸上。我捂着脸，跺着脚，在院子里哭着走着回到屋里。家里人听说我被马蜂蛰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弟、姐妹全都来了，挤得屋里没有转身之空。表叔也来了，他提议用蜂蜜糊被蛰处，治疼最见效。
快中午时分，我爹爹从邓州回来了，还带回来好多好吃食。他听说我被马蜂蛰了，只看了看我，然后就单独约我表叔出去了。快到中午时，他俩才回来。中午，免不了又是八个菜，但我爹爹没有劝我表叔喝酒。吃饭时，我表叔批评了我和小叔，要我们以后听大人的话，好好学习，晚上不要到河边玩，不要去逮鱼扎蛤蟆了，更不要爬树掏鸟窝了。我忍着疼痛，听表叔说完这些话，猛然觉得表叔好象是临行前在嘱咐我。
吃罢中午饭，不知什么原因，大家刚把碗筷一放，我爹爹就带着表叔去邓县了，气得我奶奶大骂他俩在做鬼。表叔走了，家里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每个人各干各的事，可我心里却空荡得很，我和表叔三天的相处，虽然短暂，但确实结下了深深感情，特别是我一看到表叔那一双深邃而严峻的眼睛，总觉得表叔是个干大事的人，反看复看，个不象一般人。
被马蜂蛰的那天，我爷爷到学校给我请了一天假，由于脸被蛰处用艾叶糊，蜂蜜抹，红肿总算消失了，疼痛也减去了不少，我就搬了个小凳子，在院里坐了下来。太阳落山的时候，邻居家我三叔的孩子来找我，他告诉我，说他家今天在街上买回来一只红色大公鸡，不知道爱斗不爱斗，相抱过来和我家的大红公鸡斗一斗。这孩子叫茂昌，比我小一岁。我一听说要斗鸡，精神头马上就来了，也顾不上面部疼痛，就答应了他，他就高高兴兴的回家抱鸡去了。他走后我在想，无论你买来什么样的鸡，想斗败我家的鸡，没门。原来，我家养了一只白公鸡，体形大，腿脚粗，爪子尖，走路时雄赳赳气昂昂，叫声洪亮，而且特点好斗，不管谁家的公鸡，看见它就躲了起来，多年来从为遇到过劲敌。
不多时，茂昌抱着他家的鸡来了。我一看，心里就咯瞪了一下，好家伙，这只鸡全身通红发亮，体型高大魁武，比我家的鸡高了一寸，足足能重上二斤。我想打退堂鼓，便说道：“茂昌，今天我被马蜂蛰了，心情不好，要不咱们改天再斗吧！”
茂昌一听说不斗了，生气地说道：“胆小鬼，说得好好的要斗鸡，转眼就变卦，小人。”说罢，抱起他的鸡就要回。
我一听他骂我胆小鬼，小人，当即也来了气，便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斗就斗，谁怕你呢。”
说罢，我到屋抓了一把包谷粒，开始引鸡，捉鸡。我家的白公鸡平常和我很熟，从来就不怕我，等我抓到它时，它还乖乖地扇动着翅膀，用嘴巴轻轻地叨我的手。我从屋里抱出个栅子，圈了个大圈，然后就把白公鸡放在了进去。茂昌看我来真格的了，也急忙把他的鸡也丢进了圈子里。两只鸡放到一快后，期初，它们只是相互对望，并没有要格斗的架势。我就向圈子里丢了几颗包谷粒，它俩开始抢食起来。这样折腾它们几次，终于惹怒了它们，我的白公鸡开始攻击茂昌的红公鸡，用尖嘴叨红公鸡的头，红公鸡也不示弱，用抓子猛蹬我的白公鸡的腹。就这样，你来我往，开始斗了起来。约麽过了吸一根烟的时间，我的白公鸡突然跳到红公鸡的背上，一口叨住了红公鸡的鸡冠，红公鸡怎么甩，也甩不掉我的白公鸡，红公鸡急中生智，猛地向后翻了个斤斗，终于把我的白公鸡甩在了地上。不料我的白公鸡倒地以后，并没把嘴巴松开，依旧紧紧地叨着红公鸡的鸡冠，弄得红公鸡满头是血。我的白公鸡也被红公鸡的血，染成了红公鸡。最后，红公鸡终于软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装起了死。我的白公鸡胜利了，当我抱起我的红公鸡时，心中有品不出的滋味。

晚上，我留下茂昌在我家吃饭，我们还没把饭吃完，突然我爹爹从邓县又回来了。骑自行车骑得满头大汗，衣服也全湿完了。我们急忙放下碗筷，准备等一下和我爹爹一块吃。我爹爹漱洗换衣已毕，就挨着我坐了下来，妈妈从新盛上饭。这时，爷爷问我爹爹道：“士浩，刚走咋又回来了，你表弟呢？”
我爹爹回说道：“他已经回南漳了，因他有急事，就没回来，特意让我回来说一声，免得二老挂念。”
奶奶本来就对我爹爹不说个子丑寅卯，仓粗地就把表叔带走在生气，这时听我爹爹说表叔已经回南漳了，更是火冒三丈，怒怒地说道：“他有啥急事，再大的事，还有他亲姑姑的事大吗？多少年不见，可见一面，就走了，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象话吗？”            
我爹爹看奶奶确实是生气了，连忙解劝道：“表弟确实有急事，要不然，再不知理的人，起码也得向你二老告个别，我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
爷爷说道：“你给我说说他有啥急事而不辞而别。”
我爹爹笑了笑，说道：“表弟是党的干部，党的事要高于一切事，这个理你老俩都清楚。表弟这次来邓县，是党派他来做外调工作，不是让他来探亲。他私自跑来看咱们，本身就是犯了错误，”
爷爷听了我爹爹的一番话，先是一楞，后问道：“什么叫外调工作，我还没说过，新词。”
我爹爹说道：“就是对每个人和每件事的调查，在单位内调查，现在叫内调，在单位以外，甚止是超出县省的调查，叫外调。单位以外调查，又分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把要被调查的人和事，以信函的方法，发到所需要证明的地方，等待对方回信函。第二种办法是直接派人，去到所需要证明的地方，直接获取需要调查的人和事的证明，这种办法比较直接而且又快。所以，现在大部分外调，都是用第二种办法。我表弟此次就是用的第二种办法。”
奶奶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表弟现在是公家人了，端的是铁饭碗？”
我爹爹说道：“是的，他的工作单位是南漳县县委组织部调查科，他是调查科的副科长。”
奶奶嘘了一声，说道：“还了当官，有出息。”
爷爷问道：“你表弟这次来邓县，到底调查的是那些人和那些事？”
我爹爹说道：“是这样，穰东公社有一个叫马福军的人，是个回民，他和我一年参的军，又和我一年退的伍。退伍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前几年不知他通过什么办法，到了南漳，在南漳又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单位是个公社，他主抓林业。去年到今年，上面抓阶级斗争很严，由于他是从咱邓县去的南漳，有很多地方南漳方面弄不清楚，有疑点，所以，南漳县委就派我表弟来邓县做个调查，以便能对他澄清。”
听到这里，奶奶说道：“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怎么就急着要走？”
我爹爹说道：“他原本打算再拐回来住几天，可单位给他发来加急电报，要他火速回南漳。所以他就匆匆地走了。”
奶奶又问道：“他走时撂下什么话没有？”
我爹爹说道：“他只说年下了再来看望全家，也希望咱全家去南漳作客。”
奶奶说道：“我真想回趟南漳。”
我爹爹在家住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只要我放学回来，我爹爹就给我讲故事，讲得最多的是我二叔王世万的故事。我二叔王士万是我们南河店村解放后第一个上大学的人，当时按考试分数，他应该被北京大学录取，皆因我姑父当了三个月的保长，在政审时没能通过，结果，只上了一所普通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洛阳栾川，在县委任秘书。
我爹爹说到二叔，我到想起了一件故事，在我六岁那年，我二叔从栾川回邓县探亲，带回来几十斤核桃。栾川核桃，那可是地方名贵特产，一般人很难吃到。可我二叔却不这样想，他对我奶奶说，栾川核桃是珍贵，越是珍多贵的东西，就要拿出来让全村的父老乡亲们都尝尝。要不然，那些不出门的老人小孩，二辈子也难以吃到。奶奶顺从了二叔的意见，就把二叔带回来的几十斤核桃，全分给了村的老人孩子。老人十个，小孩五个。几十斤核桃，就这样一下午就分光了。从这件事后，我对二叔肃然起敬，时刻想着以二叔为佑名，做一个高尚的人。
一星期过着很快，我爹爹就要去上班了，最后那天，他带我去了元庄街，给我买了一双运动鞋，我爹爹让我穿上试试，当我穿上时，再也不想脱了。我平常穿的鞋，都是我妈妈一针一线缝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我爹爹还买了四个油炸菜合，称了一斤油条，他看着我吃，又看着我笑，他始终没吃一口菜合，没动一根油条。没吃完的油条，他让我包上，带回家给弟弟吃。
过赵河的时候，我爹爹不让脱鞋下水，非要背我过河，我说我趟惯了，你背着我反而不舒服，我爹爹求我，说道：“儿子，让我背背你吧，你长这么大爹爹背过你几次？”我拗不过爹爹，只好爬在他背上，让他背上了我，过了赵河，我也在爹爹的背上，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04

 一九六五年，我周岁十一岁，虚岁十二岁，已经长成大孩子了。这年年初，还没闭幕的全国人大三届一中全会，继续在北京召开。在会上，党中央向全国人民提出了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现代科学技术的伟大号召。三年的自然灾害，给整个中国的国民经济发展，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再加上国外一些国家的刁难，国内产生的一些缺点和错误，更是中国的国民经济雪上加霜，但中国人民并没被严重的困难吓倒，从一九六一年到一九六三年，三年间，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巩固了这三年大发展时期的成就，纠正了实际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克服了重重困难，键全了人民公社制度，实现了工业产品质量、品种的新跃进，在这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就完成了调整国民经济的艰巨任务，为今后国家的建设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为了响应人大三届一中全会的号召，我们学校停课一天，要到元庄街上去参加公社召开的万人大会。一月二十三这天，已是冬初之际，天已经谅了，孩子们都穿上了夹袄。我也是天不明就起了床。换上了妈妈昨天才給我做好的白里黑面小面袄。便高高兴兴和几个同学出发了。当来到赵河时，天还没有大亮。这时赵河上，两岸老百姓为了过河方便，前几天大伙集些钱，在原来那个蹦跳的石墩处，架起了一座用木头做成的小便桥。过去我们过河，一是蹦石墩，二是脱裤子趟水，即方便又稳当，如今要踏桥过河，大伙还不习惯不说，最要紧的是害怕。我们来到小桥旁，都脱掉了鞋子，挽起了裤腿，怕的是万一不小心掉下桥去，湿了鞋子，那就得穿半天鞋鞋了。其实我还有一怕，就是过桥时，木桥一摇晃，我就心跳。
过桥时同学们都提起了心，谁都不愿走前面，因为第一个过桥危险性大，谁先过桥我们就挣执了起来。最后我出个主意，让大家伸指头，大压小，谁的小，谁先过，结果我输了，第一个上了桥。
我第一个上桥后，由于心里早就害怕，再加上桥也有点晃动，两腿就发起抖来，我小心依依的一步一趋往前挪着，当我快挪到河中间时，一个挒切就掉到了河里，衣服全湿了，这该怎么办，怎么去参加大会。好在不是穿的绵袄，天也不是太冷，过了河后，同学们帮我弄些柴棒干草之类的燃烧物，我们就在河边点燃了一堆火，大伙争着帮我烤衣服。不大一会儿，就把我的衣服全烤干了，我穿好衣服，于同学们一路小跑，跑到会场时。大会还没开始，我们各自找到自己的班级归了队，然后就是静等着看热闹了。          
大会十点开始，有公社马书记亲自主持，虽然他讲的话激情扬漾，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也许毕竟我还是个孩子，根本就听不懂。站得时间久了，腿有点发酸，我偷偷地前后左右瞄了一眼，突然发现我们班一个叫郭启才的同学，也在看我，我便向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过来。
郭启才心神领会，悄悄溜到我跟前，问我道：“王茂斌，你让我过来干啥？”
我向周围的人群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我们，便说道：“我们在这里干呆着没意思，还不如找个地方玩玩去，你看如何？”郭启才一听我说的话，马上就来了劲，说道：“好！我也正想动动。我知道那里好玩，跟我走。”说着话，郭启才扭头就走，我也急忙跟了上去。我跟着赵启才来到元庄西赵河边，停了下来。
赵启才对我说道：“咱就在这里玩滑坡坡。你会滑吗？”
其实，滑坡坡我早就会玩，我们村也紧邻赵河，每当过星期天时，我就会约上几个同学，来到赵河边，找一段河堤坡度比较陡地方，玩这种滑坡坡的游戏。玩游戏之前，首先得选择好河坡角度，角度小了滑不下来，角度大了容易翻跟头。选好后，我们用小桶提水，把提到的水，从上往下一桶又一桶倒，先把浮灰冲走，然后我们就赤裸着身子，光着屁股从上往下滑，一个接一个按顺序来。滑坡时大家都是仰着滑，可有一次邻居一个小家伙，他非要爬着滑，结果肚皮给滑肿了，满嘴也都是泥巴。还好滑坡下面紧挨着水面，于事他就顺势一头扎了个猛子，顺便也把身子上的泥巴也给洗掉了。滑累以下后我们会跑到岸上，用两手拍打屁股，嘴里唱自编的歌，拍、拍、拍麻杆，你的不干我的干，你的不干下急滩，我的干了吃干饭。有时候我们玩滑坡坡这个游戏，能玩天黑，直到大人们找来，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大人们回家去了。
这时，我俩已经选好了地方。这时，我突想起了没有水桶怎么提水，便问赵启才道：“赵启才，没有桶我们咋提水？”
赵启才这才想起来，说道：“是呀！我咋没想起来呢！”
我想一小说道：“就是有水，今天也滑不成了，天这么冷，我们脱不了衣服，难道我们穿着衣服滑吗？这我可不干，我今天刚刚换的新衣服，弄脏了回去我妈妈要打我，我不滑了。”
说着话我转身就要走，赵启才一看我要走，急忙拦着我，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不玩滑坡了，咱们去烧红薯吃吧。”
我说道：“也好，我肚子还真有点饿了。那这样吧，我去捡柴，你去扒红薯，等你把红薯扒来，我就生好火了。”
赵启才二话没说，转身扒红薯去了。我也赶紧四下找树枝、干草之的燃烧物。等赵启才抱着几个红薯回来时，我也捡了一堆柴火，他把一盒洋火递给我，说道：“你先把火生着，我去去就来。”原来他是被一泡屎憋着了，我刚把火生着，只见赵启才提着裤子，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大叫道：“茂斌，快跑，看地的人来了。”
我一听说看地的人来了，也吓了一跳，用脚猛踢开已经着了火的柴草，然后撒腿就跑。我俩一口气跑回会场时，大喇叭里正在播放马书记的讲话，只听他说道：“我们要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太阳已经西偏了，才散会。万把人一下子离开会场，象一股股洪流，流向四方，堵赛拥挤，呼爹叫娘，乱作一团。我从拥挤的路上，碰碰撞撞地回到家，妈妈已经给我做好了鸡蛋面条，我也不品味道，呼呼噜噜就是一碗，我刚放下碗，妈妈便问我道：“今天开的什么会？”
我回答道：“别的我纪不住了，有个什么叫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新名词，我到没忘记。妈妈，四个现代化是个啥东西？”
妈妈回答道：“我也弄不清楚，你去问你奶奶，看她知道不知道。”
随后，我问了奶奶、爷爷和几位叔婶，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想，也许我小叔知道，我就急忙找小叔，我满村找了一个遍，就是找不到小叔，向人打听，都说没见到。无奈，我只好懒秧秧地回到家里，准备在家等他。膀晚时分，小叔才回来，他一进门，我便劈头揌脸地问他道：“你跑那里去了，让我满天下找你？”
小叔笑了笑，说道：“我去那里不对你说，你还能把我咋啦！”
我二腿扠开堵住门，说道，”你不对我说，我就不让你进门。”
小叔无奈地说道：“散会后，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姑姑，她非要我去她家不可，没办法我就随她去了，咋啦，你满天地找我为的啥？”
我说道：“今天在大会上我听马书记说；什么四个现代化的新名词，回来问谁都不知道，我去问奶奶，她说她也不知道，叫我问你，所以我才找你。”
小叔说道：“笨蛋，看样是你在开会时没专心，思想开小车跑了。四个现代化，就是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和科学技术现代化，”
我听小叔这么一说，顿时开了窍。一时高兴起来，趁小叔没注意，我猛地上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小叔楞楞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咋刮我的鼻子呀！好，那咱俩就比试比试刮鼻子，看谁能赢过谁。”
我说道“好呀！谁输了怎么办？”
小叔说道：“罚扫地。”说这话，小叔已经把指头伸开了，大拇指压住小拇指，准备行动了。我一看小叔要先动手，急忙拦住他，说道：“切慢，咱俩谁也别先想动手，咱俩比压大小，谁赢了谁先刮。”我说着话，就背起了手，小叔也把手背在了后面。我喊声开始，俩人同时把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我人小伸手快，小叔出手慢，结果我赢了。谁赢一次，就向输者的鼻子上刮一次，最后结果，十局我小叔输了七局。
元庄公社万人大会开罢以后，这天下好似有点和原来不一样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48《打水仗》
夏天由于天热，吃中午饭时我同邻居家的几个小朋友端着碗带个草帽赤身坐在小河的水中吃饭，吃饭以后把碗和草帽往沙滩上一放开始打水仗。
打水仗看人多少，有一对一，一对二，二对二等，规则是谁输了给赢者洗碗。
这一次，我同小七对仗。刚开始用双手慢慢的往对方脸上洒水，越洒越快，有时能微微睁开眼，有的睁不开。我们一边打水仗一边喊：投降吧，投降吧。
我第一次败下阵来，不情愿的把小七的碗在水中洗了洗放在沙滩上。
小七说：再打不打
我说：打
我俩的战斗又开始了，这次吸取上次的经验专往他眼睛部位打水。
打了一会我转过身子背后打。
约打有几分钟，小七放慢了速度，心想这下我要赢了。正当我睁眼看他时，突然他抓一把沙子洒到我的脸上。
我眼被沙迷住了，不打了，高声问小七：你咋真坏用沙打我？
小七嘻皮笑脸说：不小心抓住沙了
”你是故意“
”不是故意“
我俩有初时的打嘴仗到打了起来。
我比他大半岁，比他高一点。我抓住他的头发往水中按，他猛一扬头咬住我的左脸蛋不放。
哭声，叫骂声惊动了岸上吃饭的大人们，二叔急忙下河把我俩分开。
我端着碗带着草帽回到家，不一会脸肿了，母亲看我脸上有几个牙痕问给谁打架？我说二伯家的小七。
这个事情发生后，上学的路上我不搭理小七，又过了两天我们又在一起玩了。
 
《奶奶的大爱》大集体时，邻居九爷爹妈去逝早家庭贫寒取不起老婆，快三十了仍独身一人，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四方张罗觅得邻村一女子，但因婚礼拿不出来奶奶决定把我家养了一年的小山羊送给女方家里，并给女方一匹布把姑娘取了回来，现九爷两男两女子孙满堂。虽然九爷不在了，但九奶健在。一九八二年秋奶奶逝世时，九爷在奶奶的灵堂前长跪不起，思念奶奶在世的恩情。《一布袋核桃》我二叔士万是我村解放后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当时考上北京大学因政审没有录取(我姑爷当了三个月的国民党统治的村保长)上了一般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洛阳地区栾川县在县委当秘书。二叔有一年回来拿一个袋子，装了几十斤核桃。奶奶给我说:去把核桃拿上去从村北头往南发核桃，家家都发，孩子少的发三五个，多的十来个。我愉快的完成了任务。一袋几十斤核桃虽然很少，但现在想起来奶奶心里装的不是个人家庭而是全村的人。懂得舍得，善良善举。       奶奶任我们

《童年趣事》之八：《挑老兵》
小时候，只要是天气晴好，几乎是每天晚上当夜幕降临晚饭后，我和小伙伴们都聚积到了一起做着少儿们都爱玩的各种各样的游戏。其中有一项叫(挑老兵)。
什么叫(挑老兵)呢？就是小伙伴们排成两队，一队五到十人，相距五到十米。唱词是，“野鸡凌，耍大刀，你的人马叫我挑，挑谁个？挑谁谁。好。你来吧。于是一队的伙伴手拉手排成一线，有挑选的人去冲开手线。冲开了叫选上。是个老兵，是个英雄。冲不开是个笨蛋。于是手拉手的小伙伴们都把手拉的很紧，冲手线的小家伙则憋足劲，后退几步猛的向前冲。往往个子大力量大劲头足的能一冲而过，有的个子小力量差，劲头弱的就冲不过去。有的冲倒一片，因为手拉的紧，冲不开，所以人也倒了一片。
我们倒地后大声说，不算仗，不是老兵，重来。于是双方就重新排队，重新开始。我们玩啊玩，个个玩的都是满头大汗，满脸是灰尘。一直玩到爹娘们来找我们回家。回家后在梦乡里还在喊着《挑老兵》的口号哩。
 
《童年趣事》之十四：《丟手巾》
夏天的夜晚是迷人的，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吃完晚饭后喊上几个小兄弟小姐妹们在院子里玩丟手巾，规则是谁输了就给大家唱首歌。
七、八个小伙伴手拉手组成一个圆圈圈，然后坐在地上。首先让丟手巾的人按差数查的，如从某一位开始查到第十八位他(她)就是第一开始人。
丟手巾开始了，大家都闭上眼睛，拿手巾的小朋友在大家背后转上几圈，然后把手巾丢到某某小伙伴的背后。大家都闭上眼睛凭感觉。如果感觉不到，叫丢手巾的小朋友找到了后站起来给大家唱支歌。歌曲有自己选唱。唱完歌后由他(她)负责再丟手巾。
我们一大群小朋友坐在地上，虽冬说微风吹在脸上是愜意的，然而其心里却是紧张的。生怕手巾丟在自已的背后。有的一晚能唱几支歌，有的一晚沒有唱一首歌。我最喜欢唱的是:月亮走，我也走，走呀走，走到马山口。。。。。。不知道马山口在哪里，只知道山很高、路很远。是个人们都很向往的地方。
《童年趣事》之十四：《丟手巾》
夏天的夜晚是迷人的，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吃完晚饭后喊上几个小兄弟小姐妹们在院子里玩丟手巾，规则是谁输了就给大家唱首歌。
七、八个小伙伴手拉手组成一个圆圈圈，然后坐在地上。首先让丟手巾的人按差数查的，如从某一位开始查到第十八位他(她)就是第一开始人。
丟手巾开始了，大家都闭上眼睛，拿手巾的小朋友在大家背后转上几圈，然后把手巾丢到某某小伙伴的背后。大家都闭上眼睛凭感觉。如果感觉不到，叫丢手巾的小朋友找到了后站起来给大家唱支歌。歌曲有自己选唱。唱完歌后由他(她)负责再丟手巾。
我们一大群小朋友坐在地上，虽冬说微风吹在脸上是愜意的，然而其心里却是紧张的。生怕手巾丟在自已的背后。有的一晚能唱几支歌，有的一晚沒有唱一首歌。我最喜欢唱的是:月亮走，我也走，走呀走，走到马山口。。。。。。不知道马山口在哪里，只知道山很高、路很远。是个人们都很向往的地方。
《童年趣事》之十五：《老鹰捉小鸡》
捉小鸡游戏在我们老家叫做扯长衣。游戏就是你扯住我的衣服后面，我扯住前面人的衣服后面。一扯俩，俩扯仨，可以扯上很长很长的队伍。游戏规则是大家伙选一个人先当老鹰，他抓到一个后把他(她)丢在一旁继续抓。
跑上三圈如果抓不到就再选换其他人当老鹰继续抓。我们吃过晚饭喊上七.八十来个小伙伴在村子里的广场上玩老鹰捉小鸡游戏。边抓小鸡、边唱歌。歌词是:抓小鸡，抓小鸡、抓个小鸡换盐去。我刚开始沒有经验，小手抓衣服时抓的不紧，往往被老鹰抓住。后来知道诀窍了，把前方小伙伴的衣服扭曲着用手死死抓住。这样再被抓住的次数就少多了。
有一次，由于我抓的很紧，扯长衣的队伍又较长些，来回躲闪时用力过猛，只听嗞啦一声，我把邻居家小姑的衣服给抓破了。小姑哭着让我赔衣服，我害怕极了，小声对小姑说:咱们开始玩时沒有说抓破衣服破了叫赔的事，我是不会赔你的。小姑怕回家挨打，于事我就陪着她回家，她妈妈我叫六奶，六奶见了笑笑说:沒有事，疯着玩去吧。我心里头胆惊害怕的一块石头这才算是落地了。我们又飞快地回到了老鹰抓小鸡的队伍中去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之二十：《熏黑的鼻孔》
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广大的农村都是没有电的。当时农家晚上照明都是用的煤油灯。所以，上早晚自习时每个学生都是自带煤油灯用来照明学习。这种油灯大都是自已做的。先找一个用过的墨水瓶，在盖子上钻一个小孔，用铁皮砸一个小圆孔插在瓶孔中，用棉线穿在空心中，在盖子上放一个铜钱加上油就做成了小油灯。
由于这种煤油在燃烧中油烟大，在看书时，眼睛和鼻子离油灯又很近，所以，一早或一晚上下来，每个学生的两个鼻孔常常是黑的。两只眼睛也是不同程度的给染上了黑圈圈。
记得有一次，我鼻子发痒，有点儿不舒服，就随手一揉，结果鼻子上脸蛋上都给抹成了黑不溜湫的。有一个同学就搞笑说：喂，大家都快来看戏呀，茂斌同学演黑老包啦！顿时，同学们都一齐的朝我看了过来，接下来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整个教室里回荡着同学们的取笑声并穿透了门窗飞向了外面。我也笑了，越笑脸越黑了。
还有一次，一个同学油灯没油了，让我给他倒点油，他找来一张纸卷个小筒开始倒油，由于紧张油洒到了桌子上，不知道那个同学说不用擦用火烧。我用一根火柴点燃一张纸放在油上边，油马上烧了起来，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老师听到喊声急忙跑到教室里拿一把扫帚把火给压灭了。随后他严厉地批评了我，并且让我到外面端一盆水用毛巾沾上肥皂把桌子擦干净，然后让我继续的坐下学习。
王茂斌自传之二十二《童年趣事》连载续
《推铁环》
我家距离学校二里多路。小伙伴们每每在上学和放学的时候都要比赛着看谁跑的游戏。有一段时间里，我们左邻右舍家几个小伙伴在一起商量着玩推铁环比赛的游戏，第一名奖一根火柴棒，最后一名罚一根火柴棒。推铁环可有讲究啦。一是要看铁环的大小，二是要看铁环的宽窄。我们商定吃饭后在我家门口集合，五个同学背着书包一起推着铁环出发了。
小七急于当第一，他率先出发，由于心急手不灵活结果铁环接二连三的倒地。铁环一倒地再捡起推就要耽误时间结果他输了。第一名是二哥，他比较聪明开始不慌不忙掌握平衡，等到中间加速最后冲刺获得冠军。
由于学校不让学生们拿铁环进校，所以我们就只能推到离学校二、三百米处赵河河堤处把铁环给藏起来。
我们找个有很多草的地方把铁环藏起来，然后上学去了。等放学后我们争先恐后的跑到藏铁环处拿着铁环推着回家了。
三天以后，下午放学后我们跑到藏铁环处都傻眼了，铁环都没有了。我们开始四处的找，结果是一个也没有找到，我们几个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后来想想可能是被放羊的人给捡拿走了，他拿去后可能卖给废品收购站赚钱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二十四：打玻璃球。
农村小时候没有玩具，打玻璃球算是一种高尚的游戏，打玻璃球我们叫打驹。
打驹有讲究，首先挖三个小窝（小坑），窝与窝之间大概1米五到2米距离呈是三角形。另在一个小窝上方二米处画一条线算上开始界线。参加人员2到6人不等，谁先进小窝是冠军，输赢是一张火柴皮，开始是伸指头大压小。
打驹是有窍门的，第一是选近路，第二如何打对方的驹，不让他进窝。
有一次在放学后，我同二哥，小七打驹，伸指头，大压小。二哥是先出手，我第二，小七第三。打驹有蹲着的，有爬在地上的各种姿势。二哥先出驹第一个进窝，进第二个窝时打偏了。我是第二个出手，先进第一个窝后开始进第二个窝，我描准二哥的驹开始进攻了，由于力量大把二哥的驹打出二米多远后我进了第二个窝，当进第三窝时打偏了没有打进。小七是最后开始的，他爬在地上，斜着一只眼不快不慢连中三窝取得冠军，二哥是亚军，我输了给小七一张火柴皮。
天慢慢黑了下来，快结束时我把小七的驹打坏一个缺口，小七嚷嚷让我赔，我只好给他一个彩色的玻璃球。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二十五：逮住一条大鱼。
大概八九岁时一个秋天的早上，我提着装了几个红薯的篮子去河里，水不凉，赤脚站在河里弯着腰慢慢的洗。突然我发现有一条一尺多长鱼向我游来，我停止洗红薯慢慢观察鱼的活动，只见它绕着蓝子转圈可能是饿了想吃东西。我小心翼翼地把蓝子往水下放，它上当了钻到蓝子里用嘴哄红薯，我当机立断一只手猛提蓝子把它装在其中迅速上岸。这家伙不情愿跳了起来，但晚了它跳到岸上的沙滩上，我用双手捉住它放到蓝子里回家了。
母亲见我回来蓝子里多了一条大鱼高兴的问：咋逮的，我说：自投罗网。小叔说：是个鲤鱼有一斤多，咱们可以美餐一饨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系列连载二十六：火盆里的玉米花。
五六十年代，在农村基本上没有另食吃，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火盆用来烤火取暖。这下可好了，自已可以烤东西吃了。有考红薯的，有烤土豆的等等，我喜欢考玉米花。烤玉米花是有讲究的，第一，火不要太热，太热把玉米烤糊不好吃，第二，也不要不热，掌握好火侯。有一次，我拿几个生玉米粒开始做了，首先把柴火灰扒个小窝把玉米粒放里面，再用热灰把玉米粒盖上。约等一分钟，突然”叭“的一声，一个玉米粒开花蹦了出来，我急忙用手捡到也不管上面有灰没灰放到嘴里吃了，有点烫嘴但真香。母亲从外面回来看到我笑了，我问母亲笑什么？母亲说你照个镜看看。我拿镜一看，哈哈，脸上全是灰，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之二十七：我和小叔刮鼻子。
小叔比我大四岁，上学是小叔领我去的。有一次放学回家后小叔对我说：咱俩刮鼻子，我说咋刮？他说伸指头大压小，谁赢了刮对方鼻子，我说行。比赛开始了，先喊开始后伸手，我人小伸手快，小叔出手慢半拍，结果我先输了。小叔用二拇指轻轻的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王茂斌觉得痒痒的好玩。我们玩了十次大压小，结果我输了七八次，我想为啥光输，仔仔细细想想愿来是伸指头里边有诀窍，谁先伸指头谁先输。我知道窍门后故意大声喊开始，然后慢出手，结果小叔输了。
我在小叔的鼻子上狠狠的刮了一下，小叔瞪着眼大声说：你咋下手狠，我们吵了起来。
奶奶从地里干活回来见我俩吵架说为啥？我说小叔刮鼻子作假刮我鼻子。奶奶看我小小的鼻子红了，心疼的埋怨小叔说：你是他小叔不会让着点。小叔不好意思说对我说：对不起，他红了脸低下了头。
不到五分钟我俩又好了，又说又笑的玩了起来。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三十：捉迷藏。
农村的夏天是迷人的，轻轻的南风吹在人的身上是那么的凉爽。
吃过晚饭，我们六个小朋友分成甲乙两组捉迷藏，地点是村北边生产队的打麦场，场里有几个麦草垛和石滚。
游戏规则抓阄决定先后，我是甲组头，小七是乙组头。第一次抓阄乙组赢了，小七喊散开藏，约二分钟后我们甲组开始找。
在淡淡的月光下，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三人找到了。
这下轮到我们了，我悄悄的告诉另外两个小伙伴说：咱们藏到麦糠里面。我们分开行动在麦垛旁边的麦糠里面藏了起来，并用麦糠盖住全身，留个呼吸的小洞。
大约三分钟后，乙组找不到我们小七高声喊：你们藏到哪里了？
我们憋住气不吭声，小七又一次喊：不找了，回家，不玩了。
我们怕他们真的回家不玩了，只好爬出麦糠堆喊他们：我们在这里。
三个人钻了出来，头上身上沾了许多麦糠，我们高兴的呼喊：赢了，赢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三十二：”死而复生“的小花猫
小时侯我非常喜欢家里的小花猫，它不但逮老鼠还喜欢给我玩。
有一次，我爬在小桌上聚精会神的做作业，突然左手被抓了一下，一看是小花了瞪着眼晴看着我用它前脚抓我。我生气的说：小花猫你没有看见我正在做作业。小花猫喵喵喵的对我叫着不停，我想它可能是饿了，于是站起身走到厨房给它拿来半个馍喂喂它，它吃饱后用舌头舔舔嘴两边的胡须又舔舔我的手走开了。
小花猫晚上喜欢给我睡一个被窝，一个晚上睡到半夜腰被什么东西碰醒了，一翻身用手一摸原来是小花猫。坏了，小花猫身体发凉而僵硬是我把它压死了。我可害怕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被窝外边头的一侧。
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是看小花猫，结果它不见了，小花猫的事我害怕挨打没有告诉母亲。
吃早饭的时候，小花猫不知从什么地方欢快的跳到我身上喵喵喵的叫着，悬着的心放下了，摸摸它的头我高兴的笑出了声。母亲站在一旁发愣，她不知道小花猫“死而复生”的故事。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三十三：钓鸟钓住了老母鸡
五六十年代，农村大多数是草房，因为是麦草盖的房子还有个别麦草上藏有麦粒，这成了一些鸟儿觅食的地方。

我家农村的厨房叫灶火，是用麦草盖的，这几天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在房子上跳来跳去，它们用嘴叨，爪子扒找麦粒吃。母亲说：如果鸟儿把草房扒坏了下雨屋里要漏雨，母亲让我用竹杆打。
鸟儿很狡猾，可能也饿了，你一打它就飞，没有人了，它们又从树上飞到房子上继续觅食。
我想这不是个办法，得想个门治治它们，于是想到了钓鱼，钓鱼得用鱼饵，如果咱在鱼钩上放上麦粒钓鸟儿如何？
想到做到。我找到平时的钓鱼杆，在鱼钩上插上二个麦粒抛到灶火房子上等待鸟儿上钩，等了半天鸟儿可能没有看见没有吃，又等一会只听见房子上有扑腾声，心想这下可钓到鸟了，我一看坏了，家中的一只母鸡吃住带钩的麦粒在房子上奔跑。
我找来一个木梯爬上房，抓住鱼杆慢慢的把鸡子逮住小心的把鱼钩从它嘴中取出来。
真是钓鸟不成，反把母鸡钓住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之三十四：小弹弓
小学放假了，小叔领着我拿着一个弹弓在村里打小鸟，那时候国家没有出台动物保护法，所以见到什么鸟儿就打。
小叔给我的任务是找鸟儿，我到那些树粗树高上找，因那里鸟儿多。鸟儿平时也机警，打鸟儿有决窍，第一是听，听听那棵树上鸟儿叫声多而大，第二 ，慢慢走到树下抬头看看那里有鸟。第三，出手要快。小叔是个打鸟儿的行家，每天都收获四五个鸟。
平时小叔不让我打鸟，说我人小手没劲。有一次，小叔没有在家，我偷偷的拿上弹弓出发了，我在一个大槐树下看准了树上的一只鸟，把一小块石子装在弓袋里乜斜着眼拉紧弹弓绳开火了。
“哎呀“我叫了一声，由于第一次打弹弓没有经验，加上心里紧张，小石头没有打到鸟儿却打在我的左手二挴指上。
我怕小叔看见，小心的把弹弓放到了原处。母亲看见我手肿了问咋回事，我说不小心跌倒碰伤手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三十六：跳鞍马
小时候农村没有体育设施，放学了做完作业三五成群的小朋友聚在一起做游戏，其中一项是跳鞍马。我们自已创造的鞍马是人当做马的形状，让别人从身上跳过去。
具体是一要四肢落地成马形，二是分低中高三个姿势。游戏原则是跳过去是赢了，输了自已爬在地上让对方跳。
有一次，二哥跳我的马鞍，由于用力大没有掌握好姿势，结果跳起来重重压在我的身上，俩人摔在了一起，爬起来一看我的嘴角流血了，二哥的两颗门牙摔掉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之三十七：我家的小黑狗
小时候我家养了一只黑狗，不大，翘尾巴，喜欢给我玩，去那里它就跟着我。
一次去放羊，它跟在我后边，跟着跟着不见了，心想它可能自已玩去了。两只小山羊吃饱了，卧在草丛中休息。大概有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见到它，我赶着羊回家了。
回到家里母亲问我见小黑狗了吗，我说放羊一起去的可能迷路了。正当我们寻找它的时候只见它慌慌张张的跑到我们面前，嘴里叨着一只小免子，蹬着两只大眼，摇着尾巴，看着我们，我和母亲高兴的笑了。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三十八：放鸭子
我家的村庄在赵河西岸，很多人有养鸭子的习惯。我家养了六只杂色的鸭子，一只公鸭，五只母鸭。
星期天，我的任务是放鸭子。吃过早饭后打开鸭圈拿着竹杆赶着鸭子下河了。鸭子走路很好看，迈着八字步，摇摆着肥胖的身躯，嘎嘎嘎的叫着走到河坡下飞快的跃入水中。
它们是水中的主角是舞蹈家。，有时一头钻入水中不知去向，有时在水中乱飞。
河水清澈见底，鱼虾成群。鸭子们在水中吃了一阵后到岸边的草丛中又再找什么小虫吃。
我放鸭子有个习惯是吹口哨，如初打开鸭圈时吹二声，意思是开门，鸭子初到水中吹三声，意思是吃饭了，回家时连续吹六声，意思是快快快回家了。
时间一长，它们也习惯了，可能是条件反射吧。
每次放鸭要放到离村约
二里地的南河湾，这里是鸭子的海洋，有很多小孩也在放鸭。鸭子们在水中喜嬉，我们在岸上玩捉迷藏游戏。
鸭子是有灵性的，它知道谁是一家的，谁不是一家的。
该回家了，我吹着回家的口哨赶着鸭子逆流而上，快到村边时看见草丛中一亮一亮的闪光，发现有几个鸭蛋，我用手捡起来一共六个，一手拿三个，高高兴兴回到了家。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童年趣事》连载三十九：两只鸽子
小时候喜欢鸽子，因为它会缠着你叫，向你要食物吃。我养的两只白色鸽子胆子大，有时会飞到头上咕咕叫，觉得好玩。
鸽子住在房檐下专一为它们造的穴里，有时它俩结伴而飞，有时单飞。有一天放学后发现房子顶上多了两只灰色的鸽子，我急忙回到屋里拿两把玉米粒洒在院子里。我家的两只鸽子飞到地上咕咕的叫着吃着，另外两只可能是地方生害怕，东瞧瞧，西看看，等了一会觉得没有危险了也飞到地上找玉米吃。
突然有一天，发现鸽子多了一双儿女，我非常高兴。邻居二叔家的小强想要鸽子，我没有答应。
有一天夜里，我被突然的扑腾声惊醒了，我急忙拿着手电打开房门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翻墙跑了。我再看看鸽子窝空了，鸽子叫别人偷走了。我骂了几声，回到卧室也睡不着觉，点亮了小油灯看书。由于生气看不进去，心想可能是小强偷的。
天亮了背着书包上学去，在路上碰见小强看见他的手上有伤，我问他手咋了，他说拾柴火扎伤了。
放学回到家里，看见了可爱的鸽子，但少了一只。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四十：推磨
小时候农村没有电，吃小麦面和玉米面要用石磨磨面。每个生产队都有一盘石磨，谁家磨面是提前排号的。
我们生产队有两头驴，一个大一个小，大驴是个母的，由于快生驴娃了，所以在休息。小驴担起拉磨的任务，石滚粗大重拉起来吃力，得有人在后面帮助推磨杆。
有一次，轮到我家磨面了，母亲让我推磨杆，她的仛务是筛面。第一次干这种事觉得好玩，驴走我也走，它停我也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开始累了，身上出汗两腿发软，母亲见状说累了吧歇歇再推，我说男子汉不怕吃苦。
磨小麦面是有讲究的，先用少量的水把小麦滋润一下然后倒到石磨上。第一次磨出的是麦肤皮很少有面，第二次开始有少量的面，第三四次面多，第五次基本上是全麦夫。
磨完面后，先把驴卸了，把它罩眼的布取掉拉到院子的空场中转几圈，驴开始打滚了，只见它四肢有节奏的蹬翻着身体，连续打三个滚后，它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仰天嗯昂嗯昂叫了起来，意思是告诉主人它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很骄傲。
。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系列连载四十二：背唐诗
七岁上学，除了老师讲的书外爷爷早上叫我读唐诗，背唐诗。
爷爷王铭才，生于清朝末年，十六岁到邓县石印馆当学徒，主要工作是印书，抄书，卖书，所以爷爷的外号叫《书客》
爷爷学徒三年后被分配到湖北省南漳县石印馆分店当店长，在那里娶了小他十五岁的奶奶马光林。大姑和父亲出生在南漳县。
由于父亲在邓县邮政局上班很少回家，负责学习的任务落在爷爷的肩上。
记得第一次读的是唐代诗人李绅《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当我读到粒粒皆辛苦时把皆读成都了，爷爷纠正说不应读都，应读皆，我说都和皆一样。
小时候记性好，读三遍都会背了。爷爷好夸我，我的头发翘的高。
有一次，吃了一半饭不想吃了想出去玩，爷爷说不行，我硬着头皮吃完了饭。爷爷问我农民种地苦不苦累不累，我说不苦不累很好玩。爷爷拍的一巴掌打在我的小屁股上说不开窍的小东西。
爷爷让我站好从新背这首诗，我不情愿的低着头背。从此以后爷爷一边让我读书背书，还给我讲了很多知识和做人的道理。
爷爷好学勤俭，积福行善影响了我的一生。
王茂斌自传《童年趣事》连载四十四：犟驴
邻居家三爷是生产队养驴的，这个公驴是灰色的，身体高大且壮。它是拉磨的老行家，一口气能干几个钟头，从不知道累。
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头驴罢工了，三爷怎么赶它去拉磨就是不动，三爷气了拿来皮鞭打它。这个驴可能急了跳起来一口咬住三爷的胳膊不丢，这下可把三爷吓坏了，急忙呼喊周围的人。大人们有的拿木棍，有的拿皮鞭打，而它瞪着眼看着三爷紧紧咬住就是不放。三爷疼的直跺脚妈呀妈呀直叫。生产队长大伯来了，他吩咐大伙找来几条绳子把驴的四条腿栓住放倒，用木棍撬它的嘴，但它就是不松口，鲜血顺着三爷的胳膊流了出来。这时不知谁说找块布塞驴的鼻子，这个办法真灵，皮条塞住了它的鼻孔，它呼吸困难张开了嘴，三爷顺势抽走胳膊。
大家用布条缠住三爷流血的胳膊止血，又找个人力车，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三爷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回家了，生产队开会决定卖掉这头犟驴。
一场惊险结束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之四十五：发生在送米面路上的故事
大姑生个表妹妹，生产队活多大人们忙，爷爷奶奶让我去姑姑家送米面。
姑姑家离我家八里路，吃过早饭，我担着装满了鸡蛋和小麦挂
面的两个小篮上路了。
当时生产队深翻土地忙，一般不让走亲戚，我担着挑子边走边看。快到姑姑村边的大路上有一群干活人坐在树荫下歇着乘凉，心想坏了，可能有麻烦。
我为了避开这群人从旁边抄一条小路走。
”站住，干什么的“突然一个女人大声的尖叫声响在耳边，我小声回答说去姑姑家。
”挑子担的什么“
”鸡蛋挂面“
”去哪里干啥？“
”姑姑生了表妹“
”你知道吗，不许走亲戚“
”我是小孩“
“小孩也不行，篮子放下，你回家吧“
我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四十多岁脸色发黑的女人。
”小皮蛋，是不听话吗“她走到我面前边说边伸手要拿我的两个篮子，吓的我大声哭了。
我护着篮子不让她拿，她突然笑笑说：你会唱歌吗?我说会唱，唱什么歌？她说随便。
我一边哭着一边唱《东方红，太阳升》，连续唱三首歌后才放行。
紧张和害怕急忙往姑姑家赶，终于到了姑姑家，发现篮子里有二个鸡蛋破了，我委屈的放声哭了。
姑父安慰我，给我两个熟鸡蛋吃。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之四十六：六奶的腿摔断了
邻居六奶是生产队的女队长，长的身高马大，粗胳膊粗腿，特别是嗓门大，说起话来给小钢炮似的。
在农业生产上六奶更是个好样的：牵牛犁地，摇耧撒种，打麦扬场，样样精通，凡是男劳力干的活她都能干，外号叫女强人。
女强人六奶家种了一棵柿子树有碗口粗二丈多高，晚秋柿子熟了，树上像挂满了红灯笼，惹得大家嘴馋。
一天，六奶去我家搬梯子上树摘柿子，她让我帮忙接柿子。
六奶把木梯靠在树上，让我扶住她一步一步上到柿树上。她手提一个栓有绳子的小篮子开始摘身边的柿子。不一会她把装满柿子的篮子用绳子系给我，我拿起一个黄红的大柿子咬了一口，呀！涩不好吃。
六奶笑笑说：傻孙子，柿子得捂捂放放吃。
六奶一边摘一边说笑。
摘有五六篮子时，树枝高头有几个大柿子摘不到，六奶蹬在树枝上往上攀。
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树枝慢慢往怀里拉，另一只手摘柿子。突然，咔嚓一声，脚下的树枝断了，六奶连同树枝一起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我赶忙去扶六奶，她喘着粗气说等等。
等有几分钟，她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摸摸胳膊和两条腿。

”坏了站不起来了“六奶说，她的一句话，吓的我哭了。
我急忙找来六爷和他们的儿子拉着架子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院医生诊断六奶的左小腿断了，得住院治疗。
我内疚的对六奶说：是我没有扶好梯子，她呻吟低声说：咋怨你，是我胖把树枝压断了。王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48《打水仗》
夏天由于天热，吃中午饭时我同邻居家的几个小朋友端着碗带个草帽赤身坐在小河的水中吃饭，吃饭以后把碗和草帽往沙滩上一放开始打水仗。
打水仗看人多少，有一对一，一对二，二对二等，规则是谁输了给赢者洗碗。
这一次，我同小七对仗。刚开始用双手慢慢的往对方脸上洒水，越洒越快，有时能微微睁开眼，有的睁不开。我们一边打水仗一边喊：投降吧，投降吧。
我第一次败下阵来，不情愿的把小七的碗在水中洗了洗放在沙滩上。
小七说：再打不打
我说：打
我俩的战斗又开始了，这次吸取上次的经验专往他眼睛部位打水。
打了一会我转过身子背后打。
约打有几分钟，小七放慢了速度，心想这下我要赢了。正当我睁眼看他时，突然他抓一把沙子洒到我的脸上。
我眼被沙迷住了，不打了，高声问小七：你咋真坏用沙打我？
小七嘻皮笑脸说：不小心抓住沙了
”你是故意“
”不是故意“
我俩有初时的打嘴仗到打了起来。
我比他大半岁，比他高一点。我抓住他的头发往水中按，他猛一扬头咬住我的左脸蛋不放。
哭声，叫骂声惊动了岸上吃饭的大人们，二叔急忙下河把我俩分开。
我端着碗带着草帽回到家，不一会脸肿了，母亲看我脸上有几个牙痕问给谁打架？我说二伯家的小七。
这个事情发生后，上学的路上我不搭理小七，又过了两天我们又在一起玩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0《新女婿跑了》
在我们农村有个习俗就是姑娘出嫁第三天要带着丈夫回娘家，这里叫新客回门。
邻居九爷家二姑出嫁三天带着姑爷回门了，我们几个小伙伴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可以能吃到喜糖和花生瓜子，幸运的话还有钱。
张姑父家是张寨村，离我村有七八里。快中午时九爷家的小叔领着姑父到了九爷家，我们几个围上来向姑父要糖吃，他热情地从衣服布袋内拿几个糖块分给我们，我们边吃边说不中，太少了再给几个，姑父笑笑又拿几个糖送给我们。
吃过糖后，邻居弟弟小七嚷着说再给二毛钱花花，姑父说没有钱，我说往身上掏。几个小家伙争先恐后在搜他的身，他一边笑一边躲，怎奈我们人多，有拉胳膊的，有抱腿的，姑父只好束手就擒乖乖听我们摆布，小七掏了二毛钱，铁蛋掏了三毛，我掏了五毛，茂永没有掏出钱掏了几张条子。这下姑父说不要弄坏了条子，这是生产队的。
姑父是他们生产队的会计，今天来的匆忙忘记把条子放家里了。
茂永手拿条子向姑父要钱，姑父说身上没有钱了。他说不给钱不让吃饭，说着说着往他身子上一窜伸手抓着姑父的帽子出门跑了。
姑父来时带个帽子，不知道是个光头，这下露馅了，脸一红愤怒的说不吃饭了，不吃饭了。他走出家门迅速离开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举动吓坏了九奶和二姑，九奶说我们几个小家伙快去拉住姑父不让他走。
姑父年轻气盛跑了。
二叔和小叔急忙追了上去。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1：闹新房打碎缸
文化大革命时代，青年男女结婚要新事新办，不要彩礼和嫁妆。有的女方拿个铁锨，有的担一对竹篮到婆家给男方结婚了。
村北头大爷结婚，晚上闹新房，我们这里叫闹洞房。俗话说三天不论大小，爷子辈，叔子辈，兄弟辈，侄子孙子辈都来玩。
闹洞房开始了，首先有族长槐山老爷讲话，他讲了家风家规之后开始发喜糖，发香烟。当时的糖块没有现在的花样多上当次，是如花生米大小彩色的小球糖。
小孩每人三个，会抽烟的大人们每人一根。
新事新办。
第一项：唱歌。歌唱《东方红》，大家同时唱。
第二项：夫妻对唱。唱的是《老两口学毛选》大爷身高马大，嗓音洪亮，大奶小巧玲珑声音小。唱了一遍后，大伙说声音小听不清，不中，再唱一遍。于是又唱一遍。
第三项：摸金豆。
是把几个黄豆子顺着大奶上衣脖子领口处丢倒怀里，让大爷伸手到大奶怀里把黄豆摸出来。
这下大奶不干了，红着脸说：不行，不中。
大人小孩们吹着口哨呼叫着：摸摸金豆，生个金娃。
一二十个人，在窄小的房子里尽情呐喊着玩。
突然，拍的的一声放在门后装有玉米的瓦缸烂了，大家惊呆了安静下来。
大爷突然走到房屋门口大声说：毛主席说损坏东西要赔，并张开双手不让大家走出门。
面对突发事件，槐山老爷镇静地说：这是好事，碎碎平安，儿孙满堂。
大家望着满地金灿灿的玉米粒高兴的笑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1：闹新房打碎缸
文化大革命时代，青年男女结婚要新事新办，不要彩礼和嫁妆。有的女方拿个铁锨，有的担一对竹篮到婆家给男方结婚了。
村北头大爷结婚，晚上闹新房，我们这里叫闹洞房。俗话说三天不论大小，爷子辈，叔子辈，兄弟辈，侄子孙子辈都来玩。
闹洞房开始了，首先有族长槐山老爷讲话，他讲了家风家规之后开始发喜糖，发香烟。当时的糖块没有现在的花样多上当次，是如花生米大小彩色的小球糖。
小孩每人三个，会抽烟的大人们每人一根。
新事新办。
第一项：唱歌。歌唱《东方红》，大家同时唱。
第二项：夫妻对唱。唱的是《老两口学毛选》大爷身高马大，嗓音洪亮，大奶小巧玲珑声音小。唱了一遍后，大伙说声音小听不清，不中，再唱一遍。于是又唱一遍。
第三项：摸金豆。
是把几个黄豆子顺着大奶上衣脖子领口处丢倒怀里，让大爷伸手到大奶怀里把黄豆摸出来。
这下大奶不干了，红着脸说：不行，不中。
大人小孩们吹着口哨呼叫着：摸摸金豆，生个金娃。
一二十个人，在窄小的房子里尽情呐喊着玩。
突然，拍的的一声放在门后装有玉米的瓦缸烂了，大家惊呆了安静下来。
大爷突然走到房屋门口大声说：毛主席说损坏东西要赔，并张开双手不让大家走出门。
面对突发事件，槐山老爷镇静地说：这是好事，碎碎平安，儿孙满堂。
大家望着满地金灿灿的玉米粒高兴的笑了。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2：跑来了个花婶
上小学二年级的一个下午放学回到家，看见邻居小叔家的院子里围了很多人，出于好奇我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刚进大门听见二奶高兴的招呼大家吸烟喝茶，一打听是小叔的初中女同学家是赵庄村的喜梅来给小叔结婚。
解放后有了婚姻法，不允许父母帮办，可以自由恋爱，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是男二十岁，女十八岁。
小叔世天二十岁，邻村的喜梅十八岁，俩人是初中同学，在学校时他俩互有好感。
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有于两个村庄相距二里地，有时下地干活和去元庄街赶集经常见面，一来二去，私定终身。
起初，喜梅找人给她妈说找婆家要找我村的小叔。
六十年初，农村比较落后，男女结婚要三媒六证，父母之约，哪有大姑娘家自已找婆家。
喜梅父亲听说她自已选女婿气的火冒三丈，对她妈妈说这个事我做主，不中。
年轻人的心是火热的，爱情的力量是大的。喜梅不顾爹妈反对毅然决然跑到小叔家不走了要给小叔结婚。
小叔长的英俊，白脸大眼，外号白娃。上学时很多女孩给他递条子，他看都不看扔了，唯有他喜欢喜梅。喜梅性格开朗，好说好笑。
这下好了，跑来个花婶二奶一家高兴的合不咙嘴，欢欢喜喜办婚宴。
第二天上午，突然，喜梅母亲领着她的嫂嫂和几个女人来到二奶家叫喜梅回家。
二爷一家喜脸笑迎，端水倒茶招待客人。
喜梅下决心不回家，同母亲吵了起来。
奶奶是村妇女主任和调解委员，她去二爷家把喜梅妈和她嫂子叫到我家，耐心的讲婚姻法和恋爱自由。
喜梅妈妈的气消了一半说：婚姻法好，但要征得父母同意。
奶奶说：生米已做成熟饭，和和气气好商量把婚事办的圆满。
喜梅娘家一群人见她铁了心没有办法，走的时候她母亲拉住她的手流着泪说：闺女婆家是你自已找的，好好过日子，等几天回去到村里开个证明去乡政府登记结婚。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3：会跑的房子
一九五八年冬天，邓县白牛区政府为了兴修水利在白牛村东边修建水库。
白牛村东边有个深水坑，它的形成原因是北方有五条小溪在此汇集而成，所以叫五龙潭也叫旱九江。
据说在唐朝时代，遇到雨季这里一片汪洋，并有水怪出没，行风作浪，给当地老百姓带来灾难，所以在五龙潭的北边用石头建了有五孔的五龙桥镇住水怪，五条龙头朝北方尾巴朝南。
其中有一条水怪狡猾，深卧潭中。它偶儿发发脾气，行风作浪。

潭的西边住了一户郑姓人家，养了一头白牛，白牛高大雄猛，单独犁地拉耙。有一天，白牛干完活后主人卸了套把它牵到潭边饮水。
白牛走到水边，不知什么原因猛一下窜到潭中，一头钻入水里，等了一会也不见出水，只见水中浪花翻滚，这下可吓坏了主人，他边走边喊：白牛，白牛。正当主人焦急万分的时候白牛跃出水面浮到岸边，只见它身上有伤，一个角断了半截，主人想可能是白牛遇到了水怪。
第二天，主人为了制伏水怪在白牛的两个角上缠两个利刀下水了，白牛和水怪战斗约一个时辰，只见水中泛有血色，空气有血醒味。

老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上岸了，它浑身是伤，一只角掉了。
从此，人们再也看不见水怪了。
人们为了表扬称赞它，在村的东边用石头雕了一个很大的白牛，这个白牛经过一千多年的岁月，现在仍矗立在白牛镇东边的广场里，这个村因此叫白牛村。
修白牛水库，男女老少齐上阵。母亲领着三岁的我住在白牛村东边一个村庄叫段庄。
有一次，母亲干完活后领我到白牛街上玩，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会跑的房子。
”妈妈咋这个房子会跑“妈妈笑着告诉我不是房子是汽车。
”它是吃汽油的车“
第一次见到汽车感到很新鲜，跟在汽车后面跑着看着。
水库修成了，母亲带着我回到家。想着吃油会跑的车，嚷着小叔做个泥巴车。
小叔找来黄胶泥巴做了一个汽车模型，放在太阳下晒了几天晒干了交给我。
我小心的把心爱的泥巴车放在院子里，偷偷的跑到灶房里拿半瓶香油倒在车里，专心看它怎样跑。
”傻儿子，泥巴车咋会跑“妈妈说
”给它喂油了“我回答妈妈
造了一个不会跑的房子我很无奈。
一家人围着我笑成了一团。
王茂斌自传体小说连载《童年趣事》
54-大伯家失火了
冬天的一个傍晚，村里各家都在准备做饭，我同几个小伙伴在村子里跑着玩。
突然，有人急促地大声喊：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
邻居大伯家的灶房着火了，只见浓烟滚滚，火苗上窜，好吓人。
大伯家紧邻河，大人们急忙去河里担水灭火，我向母亲要个洗脸瓦盆去河里端水参加了灭火队伍。
有于心急不小心被砖头绊到了，瓦盆也摔碎了，我爬起来跑到灶房里又拿一个盆子继续到河里端水。
大火终于被灭掉了，但灶房也没有了。
大娘坐在院子里哭着说：自已在做饭时邻居家有急事让她去帮忙，走的匆忙往灶台下塞一把柴火出门了，结果引起火灾。
大伯二儿子小刚是我的好朋友，我拉他去到我家里，拿一个红薯面馍让他吃，他不吃，他说让妈妈吃。
我又拿一个馍和小刚去了他家，大伯在地上蹲着，无语的抽着旱烟。
睡到夜里我被疼醒了，母亲点灯一看，一条小腿肿了。
母亲找来半瓶酒在我腿上慢慢擦着擦着又进入了梦乡。